早晨上班之前，陸子初對阿笙說：“中午在家等我，我做飯給你吃。”

“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12：30。”

既是承諾，總要兌現，但在陸家，腳步卻被絆了下來。

離開陸家時，已經是11：48分了，那句“不配我，你配我？”陸子初說的溫和平靜，卻讓楚楚在最初的驚愣之後，一雙眸子水漫漫。

委屈道：“子初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是哪個意思呢？”明明角含笑，但怎麼聽都有些咄咄人。

就在楚楚眸漸變，正開口迴應時，楚母從遠走過來，適時替自己的兒解了圍。

一番虛應淺聊，楚母不知先前事，只見楚楚眼裡覆了一層薄薄的淚，微微皺眉，雖心急擔憂，但礙著陸子初在客廳裡坐著，也不方便多說什麼。

離開陸家前，陸子初去臥室見了母親，韓淑慧躺在*上，背對著他，這才短短*，竟然憔悴了許多，就連聲音也是虛弱無比。

韓淑慧說：“如果沒有顧笙，你和韓愈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陸子初站在*前，薄脣微微抿著，最後輕聲嘆道：“你可以反對，但我有我的堅持。”

出門看到父親站在門口，陸子初並沒有很意外。

陸昌平說：“找時間我們談談。”

“好，你定時間。”話落，人已走遠。

......

正是下班高峰期，原定中午12：30到家的，一路上屢次超車，但還是堵在了半路上。照這麼堵下去，別說12：30到家了，13：00回去就不錯了。

陸子初垂眸看了看腕錶時間，解開西裝外套，司機老王正疑不解時，就見陸子初打開了車門，快步朝人行道奔去。

“先生，您這是要去哪兒啊？”老王從車窗裡探出頭，朝陸子初背影大聲喊道。

只可惜，呼喊的人早已消失在了車陣裡。

若是有人留心的話，會發現那一日陸子初邊跑邊下西裝外套，邁開修長的雙在街頭奔跑，寒風夾雜著微涼的迎面撲來，連帶他的角也有了淺淡的笑意。

如此衝和莽撞，卻道是第一次。

他已不想對再失約，答應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再也不願讓失。

......

12：00左右，阿笙起*，洗了把臉，這才走到庭院裡等陸子初。

陸子初是個很會生活的人，一樓有著無限延的平臺，可以和林中溪流和樹木、灌木、假山融爲一，就拿溪流來說吧，從假山上流下來，可以直接流到室。要不然這裡也不會被稱爲風景別墅了。

原本想去門口的，但陳煜卻含笑說道：“您還是在這裡等著吧！這裡有好幾個門，陸先生指不定從什麼地方回來呢！”

聽聽也覺得在理，阿笙倒也沒多說什麼，站著等了一會兒，想起自己的行李還寄存在酒店裡，就把這事給陳煜說了。

“等先生回來，我就去酒店幫您把行李拿回來。”其實昨晚就該去酒店，先生說不急，這才耽擱到了今日。縱使顧笙不說，他也原計劃中午跑一趟的。

陸子初是個時間觀念很重的人，陳煜頻頻看錶，這都12：28分了，大門口還不見車影，再看顧笙，站在那裡靜靜等著，正想用“堵車”等藉口寬，誰曾想風景別墅偏門方向，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腳步太快，以至於阿笙倏地擡頭，還以爲出現了幻覺。

竟看到陸子初站在前面，就像是忽然間從天而降，原本以爲他會從正門坐車回來，卻不曾想他會在花園一角出現。

似是一路跑回來的，陸子初彎腰著氣，額頭上都是汗，但看著顧笙時，一雙眼眸卻熠熠生輝，彷彿夜幕星，耀眼奪目。

阿笙愣愣的看著他，他這是......

“12：29分，不算遲到吧？”把外套遞給陳煜，似是覺得太熱，他一邊含笑問，一邊擡手扯開襯衫領鈕釦。

阿笙心中生疼，忍下然：“你......一路跑回來的？”

他拉住的手，緩緩一笑：“散步，長時間坐在辦公室裡，路上堵車，正好可以好好運一下。”

陸子初手心裡出了汗，散發著熱氣，蒸熱了阿笙的手心，輕聲說道：“晚點回來沒事。”

“怕你著。”不願在面前爲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這話很暖，但一旁守候多時的陳廚卻搐了角，某人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好歹他也是某人花重金聘請回來的廚師，顧笙回來後，廚房幾乎被某人給獨佔了，而他自己也越來越無事可做。

前方，阿笙問道：“累不累？”

“還可以抱得你。”陸子初竟真的把攔腰抱起來，周圍家傭看了，紛紛咳嗽低頭，作驚人一致，不好意思啊！

陳廚沒有鬍子，如果有的話，此刻一定是看著陸子初消失的方向吹鬍子瞪眼。

陳煜在一旁閒閒的提醒他：“表收起來，先生看到該不高興了。”

“搞錯沒有？現在最不爽的那個人是我。”陳廚求救道：“陳煜，看在我們同姓的份上，你幫我跟先生說說，廚房的工作最好還是給我，你有見過僱主不讓廚師進廚房的嗎？”

“什麼都不做，還有錢拿，不好嗎？”陳煜擡手招呼家傭過來，把陸子初的外套給帶進屋，他還有事要忙。

陳廚嘀咕道：“不下廚，那些錢我拿著心裡不踏實。”

“你這也是一種病。”陳煜搖頭走遠，目的地顧笙之前下榻的酒店。

陳廚瞇眼，腹誹對象這一次又添加了一個陳煜，大概是跟陸子初時間長了，就連說話也是歹毒的很。

......

午餐，阿笙原本要幫忙的，陸子初不讓，拿出一些碟片放在面前，“可以看電影打發時間。”

陸子初沒有看碟片的習慣，那些碟片都是石濤或是吳奈，有時候是唐汐不想回家，借宿時通宵看的影片，時間長了，竟積攢了厚厚一摞。

韓國電影《假如有天意》，似是翻看的次數太多，包裝已有磨損跡象。

阿笙之前沒看多，打量後面劇簡介時，陸子初已經換了一家居服走了過來。

棉質休閒服，同樣拔出衆，了先前西裝帶來的強勢和疏離，多了幾分家居親和。

陸子初端了一杯水走過來，看到阿笙手中的碟片，笑了笑：“唐汐留下來的，看了好幾次，每看必哭，你還是不要看了。”

阿笙也笑了：“我看影片不哭的。”

“萬幸。”陸子初喝了一口水，覺得水溫可以，這才把水杯遞給阿笙：“你先看，做好飯我你。”

阿笙曾在江苑裡和吳奈一起看過電影，如今已經忘了當時影片的名字什麼，卻記得當時的景。

吳奈抹了一把臉，似是想要掩飾眼底浮起的淚意，移眸間正好對上阿笙的目，見神無波的看著他，吳奈清了清嗓子：“是不是很？”

“還好。”

“我以爲你會哭。”漠然的表現，似乎讓吳奈有些失。

阿笙很想說電影劇都是假的，但話到邊卻更換：“我淚點比較高。”

後來證明，在騙人，有長達好幾年的時間裡，常常以淚洗面，那時候方纔得知，原來的淚點竟然可以這麼低。

如今看這部電影，阿笙依然沒哭，在想，唐汐之所以哭，或許並非是因爲劇，就像是吳奈，他是醫生，現實生活中見多了生離死別，在那種場合下他都沒有，又怎會因爲電影劇眼含淚意呢？唯一的解釋就是，不管是吳奈還是唐汐，他們都在通過電影回憶某個人。

剛纔有一句話一直想問陸子初，想問：“唐汐和吳奈爲什麼沒在一起呢？”以爲他們會在一起的。

但話到邊卻生生嚥了回去，問這番話，好比是在問陸子初：“我和你爲什麼沒在一起呢？”

想來是一樣的道理。

電影裡，雨水濛濛，男主角把服撐到頭頂，帶著主角在校園裡踩著雨水奔跑著，那些濺起的水花似是一曲*悱惻的歌，雨中的微笑是涉男甘心承的青春洗禮。

阿笙來到廚房，看到陸子初靠著一側櫃檯正在切菜，低眸專注，那些即將下鍋的菜似乎也能被他飽經厚待。

陸子初擡眸看到阿笙，角含著笑：“了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