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酒店吃了飯,下午的時候阿笙和顧城帶著流沙一起去了墓園,時隔多年後拜祭顧清歡。
墓園不是在樂山,而是在城郊山坡,兄妹兩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姑姑死的時候,邊沒有親人送葬,走的孤單。
出租車裡,流沙坐在阿笙和顧城中間,對顧清歡充滿了想象,言無忌,話語中多了幾分早孩子應有的狡黠。
仰臉著阿笙,笑米米道:“爸爸說顧家出,五都長得很好看,我是小,姑姑是大,姑一定是大大了。”
那聲“姑”,沖淡了傷懷,顧城角有著淡淡的笑意,就連阿笙也忍不住笑了。那笑映著窗外冬景,清新自然,脣角有著迷的麗。
顧家確實出,但最奇妙的是,很多時候們並沒有爲的自知,所以了諸多條條框框,最純真麗的是流沙,就像當初的依依,還沒有被世界過早污染。
城郊山坡下是等候拆遷的民宅,也許再過幾年,這裡將會被高樓大廈重新覆蓋。三人上山的時候,有一條狗也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先是站在路邊著他們,起先他們也沒在意,走了幾步,流沙回頭去,見小狗竟跟在了他們後。
“它怎麼一直跟著我們?”流沙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
阿笙看著那條狗,也許是太過了,竟覺得小狗眼神似曾相識,彷彿前世知。
顧城回頭看了一眼,拍了拍的肩,示意繼續往前走,問:“相信宿命?”
沉默幾秒,阿笙說:“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一束非洲,寄予著顧清歡能夠永遠快樂,流沙抱著花,阿笙雙手搭放在的肩上,陪一起走到墓碑前。
一塊墓碑,荒蕪的枯草,周圍長著幾棵不算太高的松樹,有些淒涼。流沙雙膝跪在地上,把花朵放在墓碑前,阿笙跪坐在後,將摟在懷裡,同一起看向顧清歡的墓碑。
似是一種生命的傳承和延續,顧清歡不得善終,阿笙歷經坎坷滄桑,惟願流沙可以快樂一生。
“我想把姑姑的骨灰遷回老家,過段時間......”顧城原本想說沈雅過段時間會回來,但看了阿笙一眼,最終止了口,並不見得想聽到這些。
阿笙說:“1984年,一羣大學好友前來這裡踏春遊玩,其中也包括了蘇瀾和姑姑。蘇瀾對姑姑第一次說‘我你’就是在這裡。是喜歡這裡的。”
韓永信死了之後,顧清歡就立下了囑,死後葬在這裡,說這裡空氣好,能夠讓人獲取平靜和安寧。
顧城沒有再說話,走到墓碑前,了墓碑壁,再然後輕輕的拍了拍,男人有男人表達的方式,一切言語盡在簡單的手勢裡。
黃泉之下,顧清歡若知,就一定會懂埋藏在他們心難以開啓的。
阿笙起,彎腰拉起流沙,同一起走向山坡一端,很難得竟然看到了一列大雁飛過。
秋末冬初,大雁會遷徙南方過冬,此刻已是冬末,看到它們人字陣飛過是極爲難得的,流沙有些激,拉著阿笙的手,歡喜道:“姑姑,你快看,有大雁。”
顧城和阿笙仰臉看著,大雁掠過,生了天空,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不管看到任何一景一,多年後再想起,都會覺得那景很。
下山路陡,顧城一手拉著阿笙,一手拉著流沙,走了一段路,對阿笙說:“任洋你還記得嗎?”
“......嗯。”
“上午你來找我之前,任洋來酒店找過我,他給了我這個。”顧城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
阿笙看了一眼,沒吭聲。
“姑姑去世之前曾經立下囑,在心宿路有一私人房產,是自己出錢購買的,把這套房子送給了你。”顧城說著,鬆開了阿笙的手:“是退是留,你自己做決定吧!”
顧城把鑰匙遞給阿笙,沒有接,步伐卻放慢了許多,似是笑了:“既然是姑姑自己出錢買的房子,那就留著吧!”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顧城:“你和簡打算在這裡逗留多久?”
“不確定。”母親十幾天之後會回國,總要逗留一段時間,所以時間上不太好說。
阿笙說:“畢竟是顧家的房子,住起來也安心,一會兒我陪你們一起過去,把房子簡單收拾一下,你和簡總不能一直住在酒店裡。”
“你......要不要一起過來?”顧城有自己的想法,阿笙起訴離婚後,如果有出和陸子初住在一起,婚*雖說有利於離婚,但和陸子初擔上這樣的惡名,後續影響將會跟隨他們很久,總歸是有些不值。
確實是有些不值,每個人對婚*的界定不同,顧笙不認爲自己婚*,沒影的事,有誰願意往自己上潑髒水,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自毀名節,太蠢。
有些事需要和陸子初商量一下,好在風景別墅和心宿路並不遠,十幾分鍾車程,還是很快的。
乘坐出租車離開時,阿笙看到那條小狗追著車迷茫的奔跑著,景生,想起那些數不清的夢境片段,赤腳在公路上同樣被迷茫無的追趕過......
開始明白,世間萬其實都是一樣的。
......
複式樓,空置太久,但傢俱齊全。顧清歡死後,有專門的人定期前來清掃,所以並不是很髒,顧城把門窗敞開,流沙也沒閒著,幫忙把傢俱表面拭乾淨。
顧笙去超市買日常用品的時候,遇到了任洋。
相信這不是偶遇。
收銀臺結賬,任洋遞了一張卡過去,沒看,兀自掏出現金,遞給了收銀員。
收銀員有些爲難,但最終還是把卡還給了任洋。
走出超市,任洋又攔在了前:“太太,我開車送您。”
停下腳步,阿笙看著他,語氣心平氣和:“韓愈讓你來的?”
“我來,韓總不知道。”任洋沉聲道:“韓總雖說有錯在先,但人心都是長的,當年如果不是因爲韓總,您父親不可能減刑出獄;您生病後,他對您......”
“正因爲人心都是長的,我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我兒,我和他之間隔了太多人,也隔了太多恩恩怨怨,你讓我怎麼和他在一起?”阿笙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任洋急著說:“他不是故意的,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彌補,您難道都看不出來嗎?”
阿笙停在路邊,出手臂招出租車:“看出來了,所以我纔要離婚,放了他,也放了我自己。”
出租車開過來,阿笙開門上車,這一次任洋沒有攔,站在後,聲音無溫:“對於您來說,您和陸總相兩年是,難道韓總婚後悉心照顧你五年就不是嗎?”
彼時阿笙已經上車,不可能迴應任洋的問。
這兩種怎麼會一樣呢?前者是在溫中開花結果,就連回憶也是暖人的;後者是在傷害的基礎上播種發芽,就算開出花朵來,溢出來的也不是好,反而夾雜著傷和太多不堪回首。
任洋是韓愈的人,說話做事難免會站在他的立場上,但呢?何來公平可言?
......
關於晚上吃飯這件事,顧城的意思是:“你給陸總打電話,如果他不嫌棄的話,可以來家裡吃飯。”
陸子初來的時候,陳煜手中提著不玩,尤其是懷裡還抱著一個偌大的玩熊,阿笙在廚房中看到,忍不住笑了,倒是爲難陳煜了。
流沙很歡喜,很久以前阿笙就知道,流沙和陸子初之間有一種莫名的緣分,再見竟沒有生疏,陸子初彎腰抱起的時候,流沙摟著他脖子,開口親熱的喚他:“陸叔叔。”
阿笙眼睛竟有些溼,卻是再也不敢看了,低著頭洗菜,顧城將剛纔那一幕盡收眼底,輕聲問:“孩子的事,你對他說了嗎?”
水流衝過阿笙的手指,忽然覺得腹部有些空,有些疼,也有些冷。
顧城心裡一,摟著的肩,溫聲道:“阿笙,你們還有機會。”
很久之後,說:“如果他喜歡孩子,離婚後,我可以再爲他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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