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
被騙?為什麼?
楊氏猛地就想到了什麼,腦海中跳出了“反常”兩個字。
小姑子的公婆和丈夫,對待不會生娃這件事的態度實在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姑子嫁的是正三品督察院右副都史張家的大公子張春榮,按品級,跟一品的護國公府有差距,屬于下嫁。
可再下嫁,八年不開懷,張家非但沒有毫怨言,還連給張春榮納妾的心思都沒有。
這說明什麼?
說明張家心中有愧,不敢暴出男人無用的事實。
一個人不會生,很有可能是這個人無用,要是一堆的人都不會生呢?那說明什麼?
說明是男人無用,不會讓人懷孕。張春榮不納妾,不抬姨娘,是不是恰恰說明了這個問題?
【張春榮得了死癥,哪個人跟他在一起都不會有孩子。】
轟!轟!轟!
好幾道驚雷劈在楚之音的頭頂,炸得頭暈目眩,差點從椅子上下來,好在死死地抓住了椅子扶手。
死癥?親了八年的男人,居然得了那樣的怪病?
楊氏:“......”
這麼說就通了,難怪張家不敢給張春榮后院塞人,原來是怕餡?還其名曰學習護國公府后宅風范。
以前他們都信了,現在看來就是個笑話。
老太太的臉很難看,當初小兒跟張春榮是自己看對眼的。當初就覺得張春榮給人的覺太好太完,仿佛是專門為了迎合兒的喜好打造的一般。
兒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就連吃的東西,喜歡的花和人都一樣。
凡是人都會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若是迎合,沒有缺點,那不是人,是神,要不就是鬼。
現在知道張春榮為什麼沒有缺點了,因為他的缺點太大,不敢暴,已經很好地藏了。
原本勸過,勸不了,兒鐵了心要嫁。
【小姑姑就是個傻子,張春榮十五歲就發現自己得了那樣的病。】
十五歲?那麼早就發現了?這麼說張家故意騙婚?
楚之音整個人都不好了,可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嚇著母親和大嫂。能聽見小侄的心聲,還是有關自己的,實在太匪夷所思。
老太太快要氣死了,偏偏還不能說,不知道從何說起。
楊氏看小姑子臉不好,關心地問:“妹妹!你在張家還好嗎?”
楚之音微微點頭:“還好。”
老太太向兒:“你們夫妻沒有孩子,難道沒想過去楊家族里挑一個過繼?”
楚之音苦笑:“我曾經提過,公公婆婆反對,說讓我們再等等。”
【他們當然反對了,你的嫁妝還沒補完呢,他們不會讓你有孩子的。有了孩子,你肯定不會輕易拿出嫁妝去補張家,會把銀子都留給孩子。】
楚之音的臉慘白,不停地抖。
是這樣嗎?公婆不讓過繼孩子,就是為了貪墨的嫁妝?
府里是婆母當家,因為不能生,幾乎是婆母說什麼就是什麼。陪嫁的嫁妝真的已經所剩無幾了,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些,如今想想,小侄的心聲很有道理。
老太太生氣地看著兒:“你公婆為什麼要等?沒有子嗣,就沒想過給你男人找姨娘?”
楚之音委屈:“我提議過,他不同意,說要效仿咱們家,只娶妻,不納妾。”
“放屁!你公公兩個月前不還納了一房姨娘?”老太太氣得口,“我問你,你的嫁妝還剩多?是不是全補了張家?”
說起嫁妝,楚之音不敢吭聲了,低著頭,眼眶紅紅的:“就剩下.....剩下,剩下......”
“剩下了什麼?”
【祖母別問了,小姑姑的嫁妝就剩下兩個鋪子,一座莊子,五百兩銀票和一些不怎麼貴重的擺件了。】
楊氏大吃一驚,什麼?當年十里紅妝,一百六十六抬嫁妝出去,八年時間就被張家都吞沒了?
楚之音:“......”
小侄也太厲害了吧?連的家底都得一清二楚?看來張春榮的事是真的了。
如果真是他騙婚,那絕對不會讓張家好過。
八年啊!被欺騙了整整八年。
一個人,能有多八年可浪費?十六歲嫁給他,現在已經二十四了。
深吸一口氣,楚之音小聲說道:“剩下兩個鋪子,一座莊子,五百兩銀票和一些不怎麼貴重的擺件。”
“糊涂東西!”
老國公聽說兒的嫁妝補了張家,聲音比老太太提高了一倍,喊完才驚覺老太太手里還抱著小孫呢。
一看小團子本沒有半點害怕,專心致志地吃手,明顯松了口氣。
“音兒!嫁妝是一個人存世的本,你怎麼能如此糊涂?把自己的嫁妝舍出去討好張家人?指他們激你?”
老國公覺得小兒就是個傻子,小孫沒說錯。
楊氏不知道該說什麼,小姑子的事很特別,這個當大嫂的還真不好說。
當時老太太很反對這門婚事,是小姑子自己一筋,非得要嫁。雖然嫁過去夫妻相安無事,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肯定不是,一定是小姑子用錢買出來的。
被一個不會生育的男人騙婚,還失去了嫁妝,往后的日子要怎麼過?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不覺,東西就給出去了。”
楚之音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不敢分辨,低著頭,眼淚汪汪。
【你不給也不行啊!誰讓你不會生呢?誰讓張春榮對你百般呵護呢?你就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冤種。】
楚之音稍微抬起頭看了看坐在老太太膝蓋上,吃手吃得口水橫流的小侄,覺太不可思議了,竟然知道張家這麼多事。
對面的楚瀟瀟抬起眼眸,迎著楚之音的視線,眉眼一彎,笑了,把自己吃過的手到面前。
“啊!哦!啊!啊!”
楚之音瞧著,心底很虛,仿佛團子在罵是個傻子,被個男人騙得團團轉。
楊氏怕累著老太太,想將楚瀟瀟抱過來,卻不要,躲開了。
老國公順手接了過去,老太太一心想著楚之音的事,也沒跟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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