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都只能繼續查下去。
龔明誠著頭皮問,“常姑娘,可還有別的發現?”
父親看這些子的東西,或許是為了母親。
他這般安自己。
衛清晏環視書房一圈,“去龔老夫人院中看看。”
連兩個兒子都瞞著,這龔府能知道龔長英的大概就是老管家和龔老夫人以及邊伺候的了。
而昨日之所以能在這書房發現端倪,大概就是因為龔老夫人不看書,才疏忽了書架上的那些書。
其余地方,只怕痕跡早已被龔老夫人抹除干凈。
那便先去查查龔老夫人的。
原本不想娶妻的龔長英,為何婚后會讓人覺得夫妻和睦,龔老夫人又是個怎樣的人?
與龔長英的院子不同,龔老夫人的院子,很是奢華。
院中種滿了各的花,便是已去世,那些花兒依舊有人伺弄,長得極好。
只是因著怨氣濃厚,這院子里著一種森之氣。
昨日在府中走了一圈,沒有發現龔老夫人的執念,應是被龔長英的鬼怨蠶食了。
“聽兩位的意思,龔老大人和龔老夫人生前很是恩,是什麼讓你們有這樣的覺?”
衛清晏看著滿院的繁花問道。
“他們從未吵架,父親待母親極好,他的私房除了買書,便是替母親添置裳首飾胭脂這些件。
母親亦是滿心滿眼都是父親,父親的大多是母親親手制,直到后來年紀大了,眼神不如從前,才請人做。”
龔明誠說完,反問道,“常姑娘,這樣的夫妻不算好嗎?”
衛清晏也不曾見過真正夫妻恩的樣子。
母親是續弦,比父親小上許多,印象中,他們雖無吵架,但相時總著點客氣疏離。
倒是瞧見龔明誠和大姐相的樣子,讓略有悟。
衛清晏不答反問,“龔大人和龔夫人關系如何?可有爭吵?”
龔明誠神一。
他心悅詩然,婚多年,對的不曾有過改變。
可,兩人也免不了有爭吵的時候,為了教導孩子時相左的意見,為了不同的生活習慣,甚至偶爾他被同僚拉著出去聽曲應酬時,詩然會同他鬧小子吃味,將他趕去書房歇息。
他自認,他和詩然的,不比父親和母親的差。
可,記憶里,父母從未有過磕絆。
他又想起,母親年輕時,子一向都好,卻在生下他后,足足過了十二年,才有了二弟。
會不會,私下里,他們并沒有表面那般親近?
龔明誠的神一裂。
或許,父親母親并不如他以為的那般恩!
龔明樓臉上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都是聰明的人,一點就。
只不過從前從未這般揣測過自己的父母而已。
衛清晏將兩人神盡收眼底,心里已有了答案。
牙齒和舌頭還有打架的時候,兩個日生活在一起的人,怎可能會完全沒有爭吵?
便是和時煜曾那般要好,也經常因為一些小事鬧別扭。
倒是和杜學義不曾爭吵過,那是因為杜學義從一開始便將視為老大,對只有服從。
衛清晏突然愣住,怎會拿時煜和的關系作比夫妻相?
太荒謬了。
斂了斂神,邁步進了屋。
衛清晏在屋里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龔老夫人的臥房。
臥房里最顯眼的便是一個大柜,足足有一面墻,衛清晏拉開,里頭還存著兩套裳。
事已到這個份上,龔明誠知無不言,“我母親喜添置裳首飾,又嫌在箱籠里折出痕跡上不好看,便命人做了這個大柜。
去世時,首飾分給兒媳孫們做念想,裳鞋則吩咐我們都燒了帶走。
這余下的兩套是去世后,秀坊才送來的,那時已過了頭七,我便給留下做了念想。”
秀坊是京城比較有名的鋪子,專門替家夫人們量定制裳,衛清晏并不陌生。
從前,母親和婉儀的裳也大多出自他們家。
秀坊之所以這般歡迎,除了手藝好,樣式新,便是速度快,準時。
“為何頭七后才送來?”
據所知,龔老夫人病了三月之久才去世的,病重命人做裳的可能不大,那就是發病前便在秀坊下了單。
什麼樣的裳需得做上幾個月,衛清晏手向那。
龔明誠回憶道,“這布料難得,乃波斯商人帶來大魏的,當時京中不夫人小姐們想要,父親托關系花大價替母親買了來。
沒多久,父親去世,母親心頭悲傷,也沒了做新的心思,后來,明樓長子出事,那布料便一直在秀坊寄存著。”
“這事我也記得,秀坊管事還曾上門問過,那布料是送回來,還是按先前說好的做裳。”
龔明樓補充道,當時他恰好來探母親,“母親說,等要死了再按的尺寸做。
秀坊不可能時刻盯著母親,是在母親去世后才著手做的這裳,只是母親當初要求的是蘇繡,恰好那擅長蘇繡的繡娘病了,便延遲了幾日,沒趕上頭七。”
當時他聽著母親的話,覺得晦氣又心酸,故而印象深刻。
“按的尺寸做?”衛清晏已將服抖開,確實是做的尋常子的尺寸。
秀坊接單時,買家的量尺寸會和布料一起送到秀坊,龔老夫人為何要多叮囑這樣一句?
再看這料和款式,實在不符合老夫人的年紀。
還有,這布料還沒來得及做裳,龔長英就去世了,也就是說,龔長英都要死了,龔老夫人卻有閑去秀坊定制裳?
衛清晏腦中有團影子,逐漸形。
龔明樓點頭,“母親是這樣說的。”
此刻,他也意識到不對來。
莫非先前送過去的不是母親的尺寸?
龔明誠心頭又是一驚,忙道,“我這就讓龔峻去秀坊。”
秀坊里定有記錄。
在等著龔峻回來的空隙,衛清晏又看了龔老夫人房間的角角落落。
無其他發現。
“老夫人邊伺候的舊人,如今在哪?”
龔明樓道,“伺候母親的是余嬤嬤和吳嬤嬤,是母親在娘家時的丫鬟,一起陪嫁過來的,母親去世前,將兩人的賣契還給了他們。
余嬤嬤在母親去世后半年左右,也病逝了,吳嬤嬤則跟著兒子兒媳回了老家榮養。”
死前就將人安排好了,是榮養還是遠遠打發?
衛清晏抬眸問道,“離京城多久的路程?”
“大約半月左右。”
來回一個月,時間來不及。
衛清晏尋了個椅子坐下。
龔長英邊只有一個老管家伺候,死了。
龔老夫人邊伺候的兩人,一個死了,一個遠離京城。
兩個兒子與他們關系親近,卻對他們的毫無察覺,可見是他們有意瞞,那對府中其余的下人,他們只會更設防。
若自己的猜想真,那當初,他們又因何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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