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休得胡言……啊……”

男子還沒說完，那抱著孩子的婦人突然撿起一塊石頭，砸在瘸男子的斷上。

婦人恨聲道，“我五歲到你們家做養媳，從不敢懶片刻，不敢多吃一口，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我忍了。

你賭了家產，將我也賭進了樓里，可你萬不該將兩個孩子也賣了，害的我們大丫被那群畜生糟蹋而死。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害死了我們的大丫，今日我便打死你，好給我們的大丫報仇。”

“你這個瘋婦。”

他想搶過婦人手里的石頭反擊，可脖間有長劍抵著，一下脖子便破了皮出了，他不敢再，只能抬手擋著。

那婦人發了狠地砸，男子痛得嚎連連，最后看向躲在子后的小孩，“二丫，快，快讓你娘住手，否則你爹就要被打死了。”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便明白，勁裝子的話都是真的。

這人先前的義憤填膺不是真的為他們抱不平，而是別有用心，而他們險些被他利用。

再看得了白條的婦人，懷中的兩個孩子已經啃上了燒餅，立即便有人也走到了阿春面前，找他領取憑證。

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沒一會兒，這百來號人里，除了有兩戶是要投奔親友的，其余人都選擇了回鄉。

衛清晏招來護國軍里的一個百戶長，吩咐他明日大早帶著他手底下的人和蓋有私印的白條，護送這些人回鄉。

并照著今晚的理方法，沿路說服其余被人煽而流竄在外的百姓回家，若遇造謠生事者，殺無赦。

理好這些事后，方才看向那勁裝子，含笑喊道，“燕嵐姐。”

那男子已被婦人打暈了過去，由衛清晏的護衛看守著。

燕嵐長劍鞘，亦是眉眼帶笑，“燕嵐見過太殿下。”

待隨衛清晏了馬車，才又喚了句，“清晏，你可回來了。”

衛清晏能在此見到燕嵐，很是高興，但更多是好奇。

“燕嵐姐，你怎麼在這里？”

這里距離京城，還有近一個月路程。

“老家來人，說老太太病危，臨終前想見我一面，送信的人在京城大張旗鼓地找我，我只能跟著他們回來見一面。”

口中的老太太是父親燕副將的嫡母，燕副將是庶子，自小不得燕家重視，了衛老將軍的副將后，燕家才對他態度和善了些。

但因著沒能從燕副將手中撈到好，加之后來燕副將和燕青相繼戰死，燕家就徹底忘了還有燕嵐這個孫。

如今卻突然找上門，還故意讓京城人知曉，以孝道著燕嵐回去，指定沒什麼好事。

衛清晏沉眸，“他們想要你做什麼？”

畢竟燕嵐如今有這層關系，加之自己也爭氣，跟著崔鶯鶯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擔心燕家人打的主意。

燕嵐道，“他們想拿我的婚事，不過我將看守我的婆子打暈，逃走了。

回京路上見這人四說你的壞話，想著可能他背后有人指使，便跟了他一日。

才發現他是個賭徒，得了人的銀子才四傳播對你不利的言論。

我將他妻贖了出來，讓他們指認這人，扭送了府，沒想到被我送去大牢的人，竟又出現在這里。”

“你送到哪個府衙？”

“同州知府衙門。”

衛清晏蹙眉，“衛家祖籍？”

燕嵐點頭。

這也是覺得蹊蹺之，要知道同州上一任節度使可是衛家二姐夫。

新上任的節度使是衛家二姐夫舉薦的，便是他如今調來京城，那同州知府和新任節度使也會看在衛家的面子上，重視這件事。

何況，他造謠的可是皇太，是人心。

可事實是這人竟被從牢里放了出來。

衛清晏亦想到那個二姐夫，沉道，“我派人前去查探一下。”

一個賭徒瞧著不是什麼大事，可偏偏那地方是同州。

同州府不人曾都過父親的恩惠，如今是大魏儲君，與同州衛家又有那樣的淵源。

無論清還是貪，只要腦子不傻，都不會錯過這個討好的機會。

此事確實蹊蹺。

事關衛家，燕嵐將自己知道的事告知衛清晏后，便不再多言，而是看向衛清晏的肚子，“真好，你都要做母親了。

大姐得知你有孕，高興壞了，我離開京城前，已經給你腹中的孩子做了許多小服。

當時還想著到時專門派人給你送去昭，如今你回來了，倒不用跑一趟了，就是你一路奔波辛苦了。”

衛清晏了肚子，“還好，他很乖。”

遇見燕嵐前，剛和從昭過來的太子妃儀仗隊伍匯合，燕嵐自不知道還去了趟濮國，只當是從昭過來的。

燕嵐笑，“乖就好，你能點罪。”

衛清晏則問起老家那邊的事，“他們目的沒有得逞，你這樣跑回來，只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可想好后頭要怎麼應對嗎？”

“當年我被困羅家，他們袖手旁觀，如今又有什麼資格安排我的人生。

我花了點錢，雇了兩人幫我盯著燕家的靜，若是他們敢再上京，我便半路截殺了他們。”

聽語氣里帶著狠厲，衛清晏便知，這次回燕家定是吃了苦頭，但也高興，燕嵐是真的長了許多，“若有需要你記得同我開口。”

當初他們尋回燕青碎骨，天下百姓皆為燕青的忠勇嘆，燕家卻無一人出面，這件事衛清晏記著呢。

如今燕家再將主意打到燕嵐上，若他們再不罷手，便新賬舊賬同燕家一并算了。

燕嵐笑，“知道了，我能理好的。”

頓了頓，又問道，“昭那邊的戰事如何了？”

衛清晏聽這樣問，便知真正想問的是驚蟄。

便也不同拐彎，直言道，“時煜讓他以副將份出征，一來他是宋家脈，宋家軍認他，二來是想讓他跟著老侯爺和林蘭亭后歷練歷練。

許是知道自己的份，也或許是想建功立業，他很驍勇，好幾次與赤烈對戰中都表現得很出。

不過也過傷，好在長寧郡主在邊護著。”

這消息還是這兩日剛收到的。

至于驚蟄的份，衛清晏知曉驚蟄一直有給燕嵐來信，他認親的時候，高興得恨不得對路上的流浪狗都要炫耀一下，這樣重要的事定然會告知燕嵐的，便沒多解釋。

“傷得重嗎？”燕嵐關切道。

“有一點，但無命之憂。”

驚蟄對燕嵐的心思從沒變過，燕嵐瞧著對驚蟄也很關心，只不知心底的坎有沒有邁過去。

想到那個時不時就要在面前念叨幾句燕嵐的驚蟄，衛清晏沉片刻后，說道，“過些時日，我打算命人送一批棉前往昭，你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