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一臉莫名:「我小心什麼?」
袁筱低聲音,神兮兮地問:「別裝了,大家都這麼了——開學這麼久,你書接過幾封啦?可別被老班逮到了。」
鍾可趕忙搖頭,說自己一心向學,比唐僧求取真經還要誠心。
見到他這幅老實樣子,袁筱壞心眼上來,故意調戲他:「這麼說,班草你還沒有朋友?」把波浪長發向一側,對他拋了個圓滾滾的wink,「要是沒有的話,我做你朋友怎麼樣?」
只是隨口開玩笑,可是鍾可哪裡被人這麼打趣過,當即全僵,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在他畢業的燕京一中,談這個話題是本不能的區,初一到高三,男生生全部要分開坐,從校服到書包、鞋都由學校統一定製,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不要分心打扮,專心學習。班裡全是學霸,畢業去向全都是國外一流高校,在那樣高的環境下,稍微鬆懈一點就會被落下,誰還有心思去想異?
……拜一中嚴苛的校規所賜,初中三年加高中三年,鍾可和同班生說過的話不超過一百句,而且這一百句里有九十五句都在討論學習。
他在踏進復讀班之前,本不清楚自己外貌有多出。
還記得他第一次被人「班草」時,窘迫到大腦一片空白,還以為別人在嘲諷他,畢竟班裡多的是藝生,論外貌論穿著論氣場,他這麼普通的男生哪裡比得上?他足足用了半個月的功夫,才接「自己好像確實長得還不錯」的現實,他終於能在別人稱呼他為班草時,勉強揚起一個微笑。
哪想到,剛適應了「班草」,他居然又迎上了一個難題!——生說要做他朋友(雖然看樣子是開玩笑),他該怎麼回應才好?
這道題的答案,比高考卷上最後的數學軸題還要難解。
「好啦,別欺負鍾可了。」關鍵時刻,又是楊俠而出,替他擋掉了這把意綿綿刀,「我作證,我這個老實同桌每天除了學習就是養花,生活比我爺爺都健康,作息比我爸爸都規律。他這人本不可能談,等他年紀大了,就會像他養的多那樣,自繁,茁壯長!」
袁筱和白芊的四隻眼睛從左移到右,又從右移到左,明顯不信。
白芊問:「你是他什麼人,能替他作保?」
楊心躍轉頭看了眼鍾可,剛好鍾可也在看。
兩人本就站的極近,四目相對時,恍惚間像是有電過,一直傳進心裡。
「我們啊,我們是……」好在楊心躍只停了一瞬,沒讓那奇怪的覺占據的大腦。立即轉回頭,神如常地看向對面的兩位閨,「我和鍾可,是『異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開竅進度條:
今天和躍躍站的很近!的鐘可:3%
明天就要拜把子!的楊心躍:-99%
第十二章
鍾可起晚了,而且很有可能遲到。
都怪他昨天做數學題做的太忘我,完老師留的作業後,他又興致的打開《五三》做了一套外省市的模擬題,結果遇到了一道有難度的解析幾何,等他終於攻破難點時,一抬頭,鐘錶上的時間已經指向了三點。
本來做數學就會活躍大腦,他躺在床上又翻騰了半個小時才迎來睡意——結果一睜眼,居然六點四十了!
遛彎回來的鐘爸爸嚇了一跳:「可艾,我以為你已經去上學了,怎麼還沒走?」
鍾可急得一頭大汗,裡塞著牙刷,脖子上搭著洗臉巾,抓時間讓兩條長跳進牛仔的筒里。
他連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就急急忙忙跑下了樓。
老式小區沒電梯,他家住在五樓,虧得他長,三節三節的往下跳。每跳一下,沉重的書包就短暫的飛起來,又「磅嘰」一聲砸在後背上,怪疼的。
磅嘰磅嘰磅嘰。
還有十分鐘。
他埋頭苦跑起來。
好在京英復讀學校和他家在同一個街區里,坐公不到一站地,直線距離八百米,可是在老小區里彎彎繞繞卻能繞出兩公里的路。
本來他就屬於文弱書生,平常最的運是曬太,高三開始就沒再上過一節育課,現在讓他以全程衝刺的速度跑完兩公里,真是要了他的命。
最開始的一公里,他咬牙堅持了下來,可漸漸的,雙越來越沉重,腳掌熱漲、心跳失常,就連呼吸中都帶了一腥味。
他越跑越慢,他又力磨蹭了五百米,終於力竭,就連路旁騎自行車的老大爺都比他速度快。
不……不行了!
明明學校大門近在咫尺,明明預備鈴的聲音已經傳進耳畔,但是他真的跑不了!
他一邊哀悼著自己中學六年保持的「零遲到」記錄;一邊寬自己復讀班沒有「行分」,偶爾遲到兩分鐘,只會被班主任敲打幾句,沒必要這麼著急;一邊又唾棄起自己的「墮落」。
真是再矛盾不過了。
就在他拖著兩條掙扎在路上之時,他並沒有注意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
後的孩也同他一樣,背著沉重的大書包,向著校門的方向奔跑。只不過區別在於鍾可越跑越慢,而孩力極佳,甚至還有餘力左顧右盼。
在發現到鍾可的背影后,孩雙眼一亮,像是一隻狩獵中的小型獵兔犬一樣,搖著尾猛然提速,在抵達獵後時,猛地高高躍起,前爪向著獵狠狠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