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局!」
面罩後,楊心躍的雙眼熠熠發亮。
汗水如小溪般流淌,在面罩匯聚窪。頭簾已經被完全浸,在額頭上,努力眨眨眼,不讓汗水流眼睛,影響的視線。
「你已經連輸五局了,還沒輸夠?」曉楠用諷刺的語言掩蓋了心中的關心。
曉楠也累得夠嗆。
1V1的花劍比賽一局四分鐘,率先擊中對手五次的人獲勝。聽上去四分鐘轉瞬即逝,只有真正站上賽道上的人,才會明白這每一局、每一擊、每一劍,都有多麼漫長。
不是每一次出劍都會擊中對手,需要不停的試探、不停的進攻、不停的防守。花劍為了爭奪「主權」,劍會以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激烈相撞,花火四。
賽場上,每個人的神都時刻繃著,只有巨大的力才能產生極致的力,四分之一秒的出劍速度足以決定生死。
——但是足夠暢快!
這五局裡,楊心躍一共拿了八分,第一局兩分、第二局三分、第三四五局只拿了一分……
正如們當初約定好的,曉楠沒有一劍放水,這八分是楊心躍堂堂正正拿來的,代表著現在的真實水平。
楊心躍曾經是劍尖上的王者,是同齡人里最耀眼的存在。若不是去年那場意外,楊心躍現在本應該進國青隊,去爭奪國際獎牌!
曉楠從U10(under 10 years old/十歲以下)兒賽組別時就追在後,為了跟上的腳步不停練習著。而現在,曉楠終於可以打敗了。
對於這個比賽結果,曉楠很不開心。
可是楊心躍高興壞了。
「再來一局吧!最後一局!」楊心躍興致地說。
又一次退回到起始線後,站穩實戰姿勢。甩了甩疲勞的右手,活了一下僵的手指,即使在復讀班連寫十張試卷,都不如握20分鐘劍柄累。
若是可以的話,真不想鬆開握劍柄的手啊。
定定神,舉起手中的花劍,劍尖上挑,對準了曉楠的有效攻擊部位。眼神堅定,人如劍,劍如人。
賽道外,玉玉雙手攥著服下擺,張的看著劍道上劍拔弩張的兩人,連大氣都不敢。
玉玉小聲祈禱:「這一局,楊隊一定一定一定要贏啊。」
「……不可能的。」旁邊的另一個小姑娘嘆氣,「你看,楊隊的右臂,在抖。」
那是楊心躍過重創的地方,堅持到現在,一定很痛吧。
玉玉:「嚶QAQ」
第十九章
重劍的「重」字, 不現在手中之劍的重量上, 還現在劍頭的力應裝置上。
花劍與重劍都是只能「刺」的武, 兵戎相接時,力應裝置到對手的有效部位,計分上便記一分。輕輕一「刺」沒有效果, 必須使勁「刺」才可以。
花劍的力應裝置是500克, 而重劍是750克——在橫截面不超過1平方厘米的地方, 施加750克的力,這一「刺」下去,即使隔著厚厚的擊劍服, 依舊會有痛。
面罩後, 鍾可吐出一口濁氣, 他活了一下酸痛的, 不去想自己上會留下多劍痕。
擊劍是力消耗極大的有氧運,別看擊劍運員一個個看著纖瘦,其實渾都是腱子。鍾可只是個普通學生,平常疏於鍛鍊, 跑個步都會氣吁吁, 現在被這群男拽著「玩」了半個多小時,早就累的渾發, 全靠一口仙氣吊著。
他知道聰明的人應該選擇退讓——畢竟大北管天管地,卻管不了楊心躍在復讀班和誰當同桌。
可是鍾可不允許自己認輸。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只有莽夫才會看不起秀才的好腦筋。
鍾可看上去已經窮途末路, 其實他的大腦里一直有一組數字在飛快的跳著。
《福爾斯》裡面有個故事, 講述了人的高與腳印、步幅的關係。正常人的步幅(腳心到腳心)應該是高的37%左右, 跑步時甚至能達到一米以上。在這場並不對等的比賽開始之前,大北曾經誇口許諾——「他的移距離為前後一步」。
已知:大北高一米九五,鍾可高一米八五,重劍長達110cm,大北可移範圍為前後一步,鍾可移範圍不限制。
求問:鍾可站在什麼位置,才能讓自己的劍擊中大北,而避免對方的劍到自己?
這個問題猛然看上去無解,因為大北臂展要長於鍾可,無論如何鍾可都會他的有效攻擊範圍。大北雖然不能攻擊,但是他可以反擊,故而每當鍾可靠近,都會被大北一頓狠打。
但是呢,據實際況,數學題也是會變的——
所有劍出廠時,劍條都是筆直的,但是選手比賽時為了保證劍頭中對方時不打,都會把劍條調出弧度,像大北手中這把重劍,劍弓彎的厲害,整長度就了幾厘米!
再加上,大北為了給鍾可一個下馬威,酷「甩劍」,即運用極強的臂力,把劍在空中猛甩,金剛製作的劍條便可以像鞭一樣發出呼嘯的破空之聲。這招確實很酷,就是會平白增加耗時,比最基礎的「直刺」要多耗費半秒。
而鍾可就是瞅準了這之間的時間落差和長度落差,想在大北的劍落下之間,搶先擊出一劍。
只是他算來算去,卻算岔了一點——大北的「一步」,和他計算的數據相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