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初見時是大雪飄飄的深冬， 方杜若頂著寒風進門，頭髮上、肩膀上全是未融化的碎雪——像極了結婚典禮上， 漫天飄散的禮花。

方老師一邊吸溜吸溜吃著兒子送過來的麵條， 一邊介紹：「這是我兒子， 方杜若，你他『小方哥哥』就。」

山中人兮芳杜若，君思我兮然疑作。

楊心躍的心跳速度瞬間就破表了，上過那麼多次「戰場」，但沒有一場戰役能讓慌張到忘記自己的名字。張地同他打招呼：「你好，小方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嗝！」

方老師狐疑的看著：「你怎麼突然開始打嗝了？」

楊心躍都快急哭了：「哥哥嗝嗝嗝！」

方杜若：「……噗。」

……雖然楊心躍在方杜若面前丟了個大臉，但也因此，讓方杜若記住了這個打嗝的小妹妹。

不過方杜若本學業、工作繁重，兩人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這次他突然來到復讀學校，實在讓楊心躍太驚喜了。

方杜若笑著同解釋：「我聽我爸說，你在這兒復讀。剛好我老闆今天來這邊辦事兒，我就跟過來了。」

「老闆？」

「就是我現在跟的導師，我研究生開始就在他的律師事務所實習，他是合伙人之一。」

「哦哦哦。」

楊心躍一共說了不到二十個字，就沒話說了。

明明見不到他時，滿肚子的話想同他說，可是見到他之後，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方杜若已經26歲了，有穩定的工作、有的職業規劃、有年人的友圈；楊心躍低頭看看自己，覺得渾上下都著一學生小鬼頭的稚氣息。

怎麼辦啊。配不上他。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在學校大門口尷尬對視之時，一個意料之外的影出現在了他們後。

「楊心躍，沒想到你還自覺的嘛。」文班主任背手站在崗亭旁，笑瞇瞇地說，「下午剛找你談完話，現在就把家長過來了？」

他還以為楊心躍肯定要拼死耍賴，一拖再拖，拖到不能再拖下去為止，才肯把家長來學校。哪想到晚自習還沒開始，楊心躍就把家長來了！

他快步迎上來，出手去：「我是楊心躍的班主任，請問你是的……？」

「鄙姓方，方杜若。」方杜若趕忙同班主任握手，「我是哥哥。」

班主任點點頭：「那請方先生跟我去辦公室吧，咱們聊聊楊心躍同學中午翻牆出校門的事。」

楊心躍渾一震，小臉刷白。

、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今天闖了大禍，班主任要請家長，還沒想好怎麼和爸媽坦承這件事，哪想到小方哥哥居然來了！

怎麼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麼重要的關頭來了呢？

別看楊心躍平常開朗、外向、大大咧咧，可心裡也有孩子細膩的小心思，哪個生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最好的一面啊？楊心躍本不願意讓的小方哥哥知道的缺點，為什麼，為什麼老師非要在他面前揭短呢？！

楊心躍急得聲音發：「文老師，你聽我解釋，他不是……我沒有……」

一邊說著，一邊去拉方杜若的胳臂，希他能幫忙澄清他們之間並沒有親戚關係。

誰想方杜若居然抬手把摟到了自己邊，了的腦袋，作極為親昵，就像是真哥哥一樣。若是在其他任何時刻、任何地點，他願意同這樣親近，肯定要開心瘋了，可現在哪還有什麼旖旎心思，只顧得上著急了。

方杜若本不懂心的焦慮，他沖使了個眼，小聲安道：「沒想到你這麼大膽，還會翻牆？我真是來得『太巧』了，居然趕上你被請家長的大日子。你放心，這件事給我，小方哥哥絕對不會告訴你爸媽的。」

「……」楊心躍哭喪著臉，心裡哀嚎：現在寧可把這件事告訴爸媽啊！

※

走廊的另一頭，是學校特地開闢出來的茶水間。

因為考生們需要時時用腦，又正於長的年齡，營養消耗大，所以京英復讀學校乾脆在教室對面設立了一個專門的茶水間，裡面擺了三臺自販賣機，提供必要的健康零食和飲料。

除此之外，自販賣機對面還擺放著幾臺飲水機，24小時不間斷的提供咖啡、速溶果珍，能在這麼冷的冬天，隨時喝到暖暖的熱飲真是太好了。

茶水間裡，七仙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著八卦。

「誒，你們剛剛看到那個男人了嗎？進辦公室的那個？」

「看到了看到了，當然看到了！楊大班長一臉小媳婦樣跟在他旁邊！」

「他是誰啊，不會是校外的男朋友吧？」

「你這麼一說啊，真有可能！楊班長不是中午翻牆出去了嗎，我看啊就是去見男朋友去了……」

「行了。」繆斯斯打斷們越扯越沒譜的八卦，「別說這些了。老師留的卷子你們誰寫完了，借我看看。」

七仙們一聽，笑開了：「斯斯，我們還盼著你能借我們抄抄呢！我們幾個績加起來都沒你好。」

「那你們還不趕快去寫？晚自習下課之前就要。」

這句話一出，七仙們哪還有什麼心思聊天，一鬨而散，急急忙忙跑回教室里寫作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