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歪頭問，「哪科？數學嗎？——可是數學沒有151分啊。」

文化人兌人的時候都是蔫壞蔫壞的，戴麒麟被他揶揄的無地自容，偏偏又沒辦法反駁。

楊心躍在旁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鍾可，兩隻小手在心裡瘋狂鼓掌：學神真不愧是學神，人家之所以數學能考150分，是因為數學滿分只有150分……何德何能，居然能抱這麼一隻金大！

戴麒麟又推了一次眼鏡，他的眼鏡圓圓的，小小的，有點像歷史教科書上的胡適，但他的氣質可比不上胡適先生。

「……我是說語文！」戴麒麟哼唧道，「我語文一定會超過你的！」

楊心躍：「……」

語文是鍾可的弱項，上次月考時鐘可「只」拿了134分，戴麒麟比他險險高出一分。他這是拿己之長、打鐘可之短，古有「田忌賽馬」，今有「戴麒麟月考」。

楊心躍覺得小眼鏡兒適合加《寵小靈》里的「火箭隊」，當一個又厚臉皮的反派，出場自帶反派配樂，退場時要扔下一句「我還會捲土重來的」！

扔下這句話，戴麒麟不等收到鍾可的答覆，就飛快的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鍾可：「……」我還沒答應呢。

預備鈴打了兩遍，語文老師和班主任拿著封好的試捲走進了考場中，原本紛雜的班級瞬間一靜，大家趕忙坐直，開始抓最後的機會默背起古詩詞來。

往前看，袁筱的小胖手在桌上不停筆劃《醉翁亭記》：「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壑……壑……壑……」

往後看，白芊裡念念有詞，背誦著《師說》：「師道之不傳也久矣，人之無也難矣。」

在這樣張的環境下，楊心躍也不自覺心如擂鼓，腦中開始循環播放起高考必背篇目。

結果越是張，大腦越是一片空白。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雎鳩……雎鳩……」

明明是早就背過八百遍的篇目，可到了這時，突然忘了「雎鳩」兩個字怎麼寫了！

所有人的課本提前放到了教室外，即使想臨時抱佛腳也沒有辦法了！

「怎麼了心躍？」鍾可注意到狀態不對：孩兩眼發直，額頭帶著的冷汗，雙手攥拳頭，指甲都要陷進掌心裡去了。

他的聲音宛如一道清涼的溪水，從高山上落，瞬間澆滅了楊心躍心頭的焦躁。怎麼忘了旁還有個大救星在了！

趕忙看向距離自己一臂之遙的男孩：「鍾可！雎鳩怎麼寫來著？」

「啊？」

「就是『窈窕淑君子好逑』的那個『雎鳩』！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講臺上，班主任已經開始清點卷子數量，準備分髮捲子。楊心躍拼命給鍾可使著，讓他幫幫忙。可現在他們手邊只有筆、沒有紙，他總不能寫在課桌上，這不就了作弊了嗎？

不等鍾可冷靜思考，他的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孩的手腕，把那隻冰涼的小手拽到了自己掌中。

孩右手攤開，掌心一層薄汗。

鍾可提起食指，在掌心裡一筆一劃寫下了那兩個「救命字」。

——「雎鳩，是一種水鳥。生有定偶而不相，偶常並游而不相狎，如鴛鴦一樣，代表著真摯的。」

男孩炙熱的指尖在孩掌心一筆筆劃過，一橫一豎，一撇一捺，每一次橫折彎鉤都劃過最長的那線，帶來一莫名的震與麻。

鍾可一連在楊心躍手中寫了三遍，直到最後一個筆劃寫完，他連忙把的手心一合攏，讓「攥」住這兩個頗分量的文字。

他抬眼看，兩隻手包住的小拳頭：「記住了嗎？」

這一刻，楊心躍覺得掌心裡有一團火，隨時都要燒起來了。「……記住了。」

「不會忘了吧？」

「不會的。」楊心躍想，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

該說是好人有好報、還是傻人有傻福呢？

等到語文試捲髮下來後，楊心躍真是樂瘋了：古詩詞默寫了居然真的有《關雎》這首詩！而古文閱讀題居然是方老師上次押題時給中過的一篇古文！！

其實楊心躍的語文不算差，是三大主科里每次都能「提分」的一科，次次都能拿到120分出頭的績。只是古文太考驗文學積累，每次扣分都是扣在了古文閱讀上。偏偏這次古文閱讀早就做過，雖然題目不同，但有信心拿到80%的分數。

這樣一算……

楊心躍心裡狂跳，這次肯定能上130分了！

考試宛如攀登珠穆朗瑪峰，130分的空氣就是比120分的空氣清新！

抱著這樣的興勁兒，楊心躍下筆如有神，答題速度飛快。

語文老師頻頻往這邊看，還駐足在邊觀看了一會兒答題，一邊看一邊不自地點頭，看樣子對的解答非常滿意。

語文考試其實比其他幾科更玄學一些，80%都是主觀題，尤其是閱讀理解，出題人出的題目甚至能讓原作者一頭霧水。至於作文，那更是玄學中的玄學。

經過這麼多年的鑽研發展，作文寫作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模板」，楊心躍就背過好幾套作文模板，但並不是次次都能生搬套進去。更重要的是必須代寫作者的，寄於理，讓閱卷人產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