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楊心躍沒注意提高嗓音，「爸你知道這巷子有多長嘛，你兒是練擊劍的，不是練短跑的！」

「快點快點，你現在已經浪費十五秒了。」楊爸爸落下一句話，飛快的掛斷了電話。

楊心躍哭無淚的著通話結束的手機，又了一下後背上沉重的書包，無力的垂下了腦袋。

京英復讀藏在一片老小區里，校門口的巷子足有八百米，能好，若是拼一把，三分鐘跑到巷子口有些可能，可若是負重十幾斤的大書包……

認命的深吸一口氣，活好腳腕，準備邁步開跑。

「——鈴鈴鈴！」

誰想，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

楊心躍循聲去，只見鍾可手裡居然推著一輛自行車！

那車通是鮮明的，明明是這麼「娘」的，然而鍾可高長值高，居然把這「娘」氣死死住，與他本的溫和帥氣融為了一，看著毫不突兀。

「你……你哪裡來的自行車？」楊心躍驚訝。

「管門衛大爺要的。」鍾可直接上車座，語速飛快地說，「這車是以前的畢業生留下的，我本來想找他要輛男車的，但是男車都是山地車，帶不了人，只有車能夠帶人……快點！」

他拍拍後車座：「上車吧，我載你過去！」

「鍾可我死你了！」楊心躍一蹦一跳的衝過來，直接躍過去給了自己的好兄弟一個「哥倆好」的擁抱。

實在太坦，然而抱的人可沒那麼坦，鍾可被的那句「我死你了」給砸懵了，短短幾個字一直在心裡無限循環，他用盡所有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才強迫自己沒有說出那三個字——「我也是」。

「暗」就是這樣，明明心酸的要命，可只要得到一點點似是而非的暗示，就足夠在心田裡催生出一片花海了。

他扭回頭，盯著車筐里的書包，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去想那些心弦的雜事。他單腳撐住地面，儘量把車子扶正，方便坐上來。

那些歌頌校園曲的電視劇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夏日的林蔭道里，白襯衫男孩飛快地蹬著車，一襲長的生側坐在他後，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微風吹過，拂過的長、吹起他的短髮，配上清新甜的伴奏音樂，就算電視機前是八十歲的老太太，也能準狙擊到的心。

可惜的是，在這片篇名為《鍾可與》的故事裡，沒有長、沒有配樂、沒有升溫的曖昧溫度：楊心躍在刺骨的寒風裡，哆哆嗦嗦走到了紅的車旁，分開雙，用騎的姿勢坐下來——下一秒，就被鐵架子上的寒氣凍得「嗷」一聲站起來。

「太冷了太冷了。」抱怨，「我看我還是直接站在你後面好了。」

「……？？？」

楊心躍藝高人膽大，雙腳踩在後車兩側的腳蹬，兩隻手搭在鍾可的肩膀上，子筆直的站立著，就像是沙漠裡的貓鼬一樣。

鍾可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覺——他明明是想創造兩人之間的浪漫回憶的，可現在這景，怎麼看都和「浪漫」沒關係，只和「浪」有關係。

「那你扶穩站好啊。」鍾可只能叮囑，「我第一次帶人，技不好。」

「沒關係沒關係。」楊心躍主把兩隻冰涼的小手進鍾可的圍巾里，「我也是第一次被別人帶啊——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咱們的第一次就給彼此啦！」

鍾可：「……」

男孩扶著車把的手一歪，自行車在狹窄的巷子裡拐出一道驚險的S型彎，差點懟到馬路牙子上。

※

幾分鐘之後，停靠在巷子口外的楊爸爸楊媽媽意外見證了兩隻小朋友的互——鍾可力的踩著一輛式自行車，而他們的兒則意氣風發的站在自行車后座上，裡還「嘚兒駕——嘚兒駕」的指揮著。

楊心躍的小臉紅撲撲的，不知是興的，還是被冷風吹的。鍾可載著一路「況且況且況且」的殺出巷子口，最終趕在警察給楊爸爸的車條之前，氣吁吁地抵達了目的地。

巷子口在馬路西邊，停車在馬路東邊，中間隔著一道過街天橋，隔著雙車道的窄馬路，楊心躍一眼就瞧見了自家的車。

楊心躍跳下自行車，沒顧得上和爸媽打招呼，先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巾，「啪」一掌到了鍾可額頭。

「你看看你，多缺乏鍛鍊呀。這才蹬了幾分鐘，就累這樣了。」裡的話雖然嫌棄，可手上的作又麻利又細緻。

一滴汗水自男孩額頭過，順著眉骨緩緩淌下。

楊心躍趕快把手挪過去，的紙巾蹭過鍾可的眼皮，男孩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像是一柄羽扇，「忽閃」「忽閃」地眨了眨，楊心躍覺有一小風直接掃進了心裡。

鍾可的鼻樑很，更襯得那雙眼睛深邃人，他緩緩張開眼睛看向，明明是寒風刺骨的天氣，卻讓獲得了一片溫的暖意。

男孩本就長得俊秀，又用那樣一雙深款款的眼眸注視著，楊心躍哪裡忍得住，當即被迷得神魂顛倒，傻傻問：「……鍾可，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有啊。」鍾可誠實點頭。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