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鍾可的智商,其實不用教,剛剛看自拍時的作,他已經索出了拍照方法。不過他故意裝出一副「直男搞不懂自拍」的傻樣,讓楊心躍又給講了兩遍,一邊埋怨著「你好笨」啊,一邊仔仔細細地教他怎麼用,認真得像是在講解一道複雜的數學題。
認真算起來,這還是楊心躍第一次給鍾可當「老師」呢。
鍾可接過手機,同楊心躍並排站在桃花樹前,按照的指點,長手臂、傾斜鏡頭,然後「咔嚓」一聲,拍下了第一張兩人之間的合影。
「不行不行,醜死啦。」楊心躍趕快把照片拖進了回收站,「你舉得太高了,顯得我了小矮人,只到你腰!」
「哪有這麼誇張……」鍾可乖乖地把手臂向下挪了一點。
還是不好看。
可能這就是審的差異吧,明明有幾張照片鍾可覺得已經很OK了,可挑剔的楊心躍還是不停搖頭。
「這張呢?這張總行了吧?」鍾可的指尖點點屏幕上楊心躍的側臉,「這張你很好看啊,眼睛圓溜溜的,像『班長』。」
「這張更不行啦,你只照進來半張臉!」
鍾可啞然,他剛剛拍照時只顧著注意孩好不好看,完全忘記自己也應該鏡了。
「算了,再照最後一張。」鍾可再一次拿起手機,這次他選擇平舉,鏡頭裡,楊心躍白的小臉占據了畫面的一半位置,而鍾可只剩下了半張下。
楊心躍正要提醒他蹲下子湊近一些,忽然覺肩頭一沉,鍾可的手臂出乎意料地環繞住的肩膀,男孩上好聞的植氣息包圍住,讓不由自主地深陷他的臂彎當中。同時,他低頭、近————「咔嚓」一聲,鏡頭裡留下了兩人親依偎的影像。照片中,孩杏眼圓圓,笑容里難掩驚訝,而男孩微微頷首,剛好抵在孩的發旋。
似吻非吻,輕的仿佛是一片飄落的桃花瓣一樣。
楊心躍看看照片,又抬頭看向鍾可。
鍾可已經重新站直了子,眼神飄忽,就是不看。
楊心躍:「……」
楊心躍氣鼓鼓地想:呵,男人,敢做不敢當。
※
原本從補習班走到學校只需要一個小時,可因為楊心躍一路耽誤,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離開這個公園。
六點半一過,天空逐漸黑了。
鍾可低頭看看表,提醒孩:「心躍,咱們該走了。七點的晚自習,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楊心躍憾的「啊」了一聲,這次來公園裡賞花完全是忙裡閒,現在必須收拾好心,重新回到戰場了。
「沒關係,我知道一條小路。」機靈地調出手機地圖,「一會兒前面的路口左拐,那條斜巷直穿出去,就到學校門口的那條大馬路啦。」
那條小路位於兩座老小區之間的夾中,若不是地圖上標識出來,估計他們就要錯過了。
巷子很窄,兩輛車並行都不可以,巷子口堆了幾包垃圾,聞上去臭氣熏天。鍾可遠目去,巷子裡沒有一盞路燈,若是天黑了,這裡簡直就是恐怖電影裡「誰走誰死」的奪命小巷。
鍾可有些猶豫,社會新聞里說過,這種地方是犯罪的高發地,他們兩個學生,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很難逃。
偏偏楊心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格,一看時間快到了,想都沒想,一馬當先沖了小巷當中。
鍾可哪敢再遲疑,追在後一同走了進去。
好在,現在太剛剛落山,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若是他們跑的快一點,肯定能在天黑前離開這條小巷。
這一路上並不只有他們兩個人,這附近居民眾多,很多人為了節省時間,都會從這裡穿行。短短十分鐘裡,鍾可和楊心躍就遇到了四五撥人,有老有,都在行匆匆的走著。
見到這些居民,鍾可原本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既然這麼多路人都在,那肯定不會有意外發生了……吧?
「鍾可,他們在做什麼?」楊心躍的手肘撞了撞他,輕聲問道。
鍾可順著的視線看去,只見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一個中年男人在地上支了個小桌子,桌上擺了幾個碗、幾顆彈球,旁邊還豎著一個小牌子,寫著「猜彈球」。
楊心躍當然玩過「彈球」,漂亮的玻璃珠裡面有各種各樣的,亮晶晶的,小時候可收集了。但「彈球」不是用來「彈」的嗎,「猜」是怎麼個玩法?
攤主對面的小馬紮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腳旁還放著一個菜籃子,長長的芹菜桿子從裡面出來,芹菜葉都耷拉到地上去了。
在旁,有好幾個圍觀者,年紀最大的五十多歲,年紀最小的十四五歲,還穿著校服,是個愣頭愣腦的小男孩。
只見那位買菜的阿姨張兮兮地從錢包里掏出五張艷艷的鈔票,放在自己手邊,那攤主也從自己腰包里掏出一把零錢,在了自己面前。
攤主手從碗裡掏出幾隻彈球,往旁邊幾隻塑料杯里一扔,雙手一抱,態度閒閒地說:「大姐,差不多行了,你剛才那幾把有輸有贏的,加起來虧了有二十多塊錢吧?趁著沒虧太多,還是趕快回家做飯去吧。你這次一下押這麼多錢,要是輸了,回去怎麼和你老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