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族長的避重就輕，姜梨打破砂鍋問到底，族長才琢磨語氣，極慢地道：“他此去一遭歷劫失敗，至今未醒，魂魄四散，金宗的人前去收集，但還是缺了兩魄。”

“一魄應是鬼差差錯地拘去投胎了，還有一魄被天族拿去了。缺了這兩魄，恐怕不好醒來。”

“那金宗的人怎麼不去向天族討要？”

著姜梨淚眼汪汪的雙眸，族長只好道：“公主，當初為了抹去你的痕跡，只能用妖族遮蓋。金宗的人以為他們的佛子在凡間破戒了凡心，十分不恥，便想要瞞住此事。天族拿走魂魄並無實質證據，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況且，想要魂魄回歸併不是一件易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此事著實複雜。”

姜梨不依，小姑娘的眼紅通通的，倔強地道：“是我害死了萬譚，現在我最起碼集齊魂魄，讓他醒來，不然愧疚不安。”

族長猶疑片刻，鄭重道：“公主，神將我們創造出來的，您又背負著神的使命，您的要求我族必然全力以赴，但此時並不是好時候。天族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即使奪取出來還要在茫茫凡間尋找佛子的轉世。”

“神祂很虛弱，世界在走向盡頭。雖然作為子民我沒資格說，但公主，您的使命最重要，這是毋庸置疑的。”

“等您醒來後，我族必定竭盡全力幫助你，不論是尋找魂魄還是拯救這個世界。”

姜梨沒見過這樣的族長，嚴厲、一不茍的族長展出十足的脆弱，眼裡是滿滿的尊敬和信任，仿佛把對神的那份敬意放在了上。

恍惚地想，對啊，來這個世界是有使命的。

第19章 “你為什麼不殺死？”

一層淡淡的暮灑落在大地上，並不像外界的黃昏那樣溫暖安詳，而是著一死寂，似是病膏肓的老者。

“此是你先前進來的地方嗎？”姜梨神倦倦，肩上立著一隻小黑鳥，樂樂說什麼都不肯離開，地著的脖子。

禹竹四打量一番，仔細辨認著，思考了一會道：“差不多，有點距離，但應該就在附近。”

“那我們先去找你的解藥吧。”

主心骨姜梨懨懨的，一向活潑的樂樂也不說話，眾人皆沉默。

寧夢仙域的氣氛確實古怪。

同玄武族不同，玄武族自屏障，不僅隔著外界，還隔著自己，而此流著一姜梨說不上來的覺，像是親近又不喜。

不喜歡鑽牛角尖，記下這種覺後，便不再去想了。

走了不過一小會，禹竹眼睛突然亮起，盯著遠方某一，越走越快，最後欣喜地小跑起來，綠的長辮子一甩一甩的，上面的小鈴鐺已經被禹竹自己拆掉了，覺得太過吵鬧。

見狀，樂樂眼眸瞪得溜圓，看了看姜梨，又看著小跑的禹竹。

“去吧。”姜梨知道好奇心重，拍了拍的背。

樂樂有了點神，笑了笑，一個閃飛到禹竹頭上，他正蹲在一群鬱鬱蔥蔥的小草面前，掏出一副小畫，念念有詞地對比著，見來了，道：“樂樂，你幫我看看，這個草和我爹爹給我的畫是不是一樣的呀？”

探過腦袋，左看看右看看，鳥張開：“一模一樣。”

禹竹了葉子，邊緣齒狀，中間有一條深綠，喜笑開地點點頭，謹小慎微地連拔起，一連拔了好幾簇，最後放進石制的靈草盒。

姜梨和無明落在後面，離他們還差幾步路。

禹竹找到了解藥，樂樂也開心了些，恢復了點緒，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姜梨，“公主，禹竹他找到了解毒的草了！”

就在此刻，土地突然了兩下，一開始並不劇烈，像是從最深一圈圈晃上來，似是什麼東西在緩慢地敲擊或說是跳，沉悶地“撲通”聲惹得兩人腳步一頓。

下一秒，土壤在無明的腳下撕裂出一個一人寬的深淵，不過一息，他消失了。

同一時刻，姜梨的掌心驟然出現一把劍，利落地斬斷連接著禹竹和樂樂的赤繩，被無限拉長近乎為一條線的繩子斷在空中，飄飄然落下，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句話，“你們速速離開寧夢。”

繼而，紅持劍挑開正在迅速合攏的土地，頭也不回地翩然一躍，跟著跳了下去。

樂樂連忙展翅往這邊飛，想要一起跟下去，可是飛到的時候，土地已經閉攏，恢復原樣，上面雜草叢生，甚至找不到一條隙。

頹喪著臉，坐在草地上，被匆匆趕來的禹竹一把撈起。

“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等公主。”樂樂咬住禹竹的大拇指，張牙舞爪地道。

“不行。”姜梨不在，綁在上的赤繩也斷了，唯一的連接消失，禹竹覺後背發涼，那些黑怪宛若隨時隨地會冒出來。

他忐忑地咽口水，警惕地張四周，抓住樂樂，生怕一不留神就溜走了，勸道：“公主下去救無明了，我們要聽的話，先離開寧夢仙域，你不知道那些黑怪有多恐怖。”

樂樂仍然齜牙咧，不同意地搖頭，掙扎著要飛走。

禹竹牢牢抓住，“要是我們被抓了，還要來救我們。所以我們出去等公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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