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重創,宗門自顧不暇,妖族變得猖狂起來,流竄於凡人之中,凡人們不僅要自救救人,還要抵抗吃人的妖。
一時間,凡間橫遍野,生靈塗炭。
此時,聞人鳴和聞人騰正仰著兩張熱得通紅的小臉四救人。
“第一百二十一個......”刺眼,聞人鳴微微瞇眼,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金龍族最懼炎熱,自那日莫名其妙的盪後,凡間的氣候愈加極端,此時已是初秋,卻半點不見涼意,日頭炙熱得堪比盛夏。
“我們一共救了一百二十一個人了。”聞人騰出乎乎的手指,計算著。
“那可不,”聞人鳴得意地抬起下,瞥向哥哥,心大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人準沒我們救的人頭多。”
“哼,我們一定要讓姜梨看看誰是最厲害的,就邊那幾個傻鳥怪的,能幫上什麼忙!”
越說越激,拽起聞人騰的胳膊,著急地向前走去,繼續尋找需要救助的凡人。
聞人騰懵懵懂懂,心頭湧起一陣古怪,總覺得不太對勁。
明明他與妹妹是來找命火的,此刻命火沒了蹤跡,不應該回到族裡抱著金子睡覺嗎?為何要在如此高溫下幫著姜梨救人,還攀比上救人的數量。
但著妹妹充滿鬥志的面龐,他選擇閉。
反正從小到大他都拗不過妹妹。
第39章 禍起
濃厚的烏雲布在天嶼的上方, 自天災發生以來,仙界雨連綿,沒有一個好天。
近來三界都不好過, 許是察覺到掌權者不耐的心, 天嶼里的仙侍們神凝重, 著脖子匆匆行走, 整個天嶼安靜得掉一針都能聽見。
然而有一間屋子並非如此。
“砰。”
茶碗被猛地摔在地上,碗沿一寸寸地裂開, 碎一片一片。
地上滿是邊緣鋒利的瓷碎片, 裡面不乏有珍貴的仙靈,這些都被其主人毫不在意地拋棄在地上,變一堆一文不值的廢品。
仙侍著腦袋,跪倒地上,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床上的男人垂眼, 睫在眼下投下一小塊影,他的眼底鬱得像一塊化不開的墨,渾上下散發著寒冰般的氣息。
“滾。”
他發出的聲音幾乎不調, 像是從嚨眼裡吃力地出來, 嘶啞得宛若七旬老翁。
得到命令的仙侍鬆一口氣, 頭也不敢抬, 連忙退下。
蔣朝越抬頭,著緩慢掩上的大門,眼神中滿是嫉恨。
現在的他連一個小仙都不如了。
前段時日他對仙侍肆意打殺, 被天后警告後不敢再手了。
蔣朝越向膛,明明傷口已經痊癒, 但仍覺得此在痛不可忍。
他的心口有一個巨大的缺口,是一個永遠都填不滿的缺失。
突然, 一如同螞蟻啃噬般的意從口湧上嗓口,他用手攥領子,咳得整個子抖。
許久後,咳嗽才止住。
蔣朝越盯著地上的碎碗,神莫測,他抬起手,如同先前數次般嘗試運轉仙力。
艱困難,仙力得可憐,甚至連清理地面上的碎片都做不到。
自姜梨奪走他的魂魄後,原本宛若大海般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仙力消失了,他的修為回退至孩時期。
他握拳頭,用力地砸在床板上,床紋不,隨之而來的是比上次更加劇烈的咳嗽。
姜梨。
男人捂著俯咳著,子止不住的抖,半晌後才止住。
他的手指住床沿,指尖泛白,眉頭擰在一起,上面寫著恨骨髓的痛楚。
他地咬住後牙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著的名字。
“姜梨......”蔣朝艱難地發聲,像一條瀕死的魚在茍延殘著,語氣晦,一字一頓地道,“假以時日,我必定......必定把你碎萬段。”
*
“老大。”鬼差火急火燎地跑來,皮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水泡,手中的生死簿在瘋狂地翻頁。
鬼王打了個哈欠,眼神滿是麻木疲倦,白骨似的手撐著下,睫沾染上了桃花眼泛出的意。
“去去去,別來煩我。”
他著神焦灼的鬼差,轉移視線,向窗外隨風疊的彼岸花,不知在想什麼。
“老大,”鬼差哭無淚,“凡間的魂魄太多了,收不過來。這樣下去,凡間要為鬼域了。”
“你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鬼王拉長音調,指尖著靠椅扶手,沉沉地嘆氣。
“老大,我們能否向仙界呈請幫手?”
“仙界如今自顧不暇,救人都來不及,更別提管死者的事了。”
自鬼界誕生以來,就沒有黑夜。這裡是萬年不變的黃昏,橙紅的薄靄從地平線鋪至天空,無盡的彼岸花隨風昂揚,然而從那日天災以後,鬼界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鬼差們忙碌得沒有時間抬頭看一眼天空,因此也沒有發現頭頂上方的天空同先前不同。
若若現的黑氣穿在雲霧中,蔽卻又帶著一不可抵擋的氣息。
鬼王淡淡地看了看那侵染鬼界的強勢黑氣,隨後閉目養神。
誰也不知道鬼界土壤上那束碩大彼岸花的枝正在逐漸腐朽,花心正中央躺著一個同鬼王面容相似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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