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翁佝僂著形，一步一步，腳踏虛空直上青天。

這一刻。

風停。

云止。

甚至就連空間都為之停滯，天地間的一切好像都被摁下的暫停鍵。

白發老翁的出現，就如同定海神針般，讓原本不已的空間瞬間止住。

“嘶——”

張文淵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回頭看向華峰。

卻見華峰雙手作揖行禮，朝遠那名白發老翁躬一拜：“學生華峰，拜見老師。”

“嗯，起來吧。”

虛空微，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這白發老翁，便是人境守界者！

張文淵心驚駭，忽然間察覺有一道目直視而來，趕忙下心震驚，學著華峰同樣作揖行禮：“拜見前輩。”

“嗯，不錯。”

白發老翁微微點頭，淡淡道：“上古拓跋一族向來驍勇善戰，所向睥睨，你醞養的戰意倒也不弱，以儒雅文意醞養磅礴戰意，這條路很好，你的戰意是姜龍武那莽貨的十倍有余。”

聽到這話，就連華峰都面詫異。

張文淵則心一。

這是他最大的，如今卻被守界者一眼看破，可想而知這位前輩有多強。

這時。

白發老翁忽然開口：“上古拓跋一族，到如今也算是族一脈，若有一天你拓跋一族召喚你回歸族而戰，你如何選擇？”

這個問題一出。

昆侖域結界深傳來一晦波，白發老翁瞟了一眼，然后單手微微下。

嗡！

晦波直接被鎮。

這一個作很巧妙，張文淵并未發現，反倒是旁邊的華峰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回前輩，文淵自始至終都是華夏的守護者，國為上，家為下，我之本愿為庇護世俗華夏蒼生，矢志不渝。”

張文淵語氣堅定，沉聲開口。

“若拓跋一族的傳承，能讓你修為暴漲，讓你直踏仙道長生呢？”

白發老翁繼續道：“你的天賦絕佳，就算放在族陣營中也屬于頂尖人，為此，無論是拓跋本族還是族陣營，會愿意耗費無數資源來栽培你。”

“而作為條件，你需要離開華夏陣營，徹底加族陣營，你……”

“我不愿！”不等白發老翁說完，張文淵抬頭，語氣無比堅定。

“從我當年踏修煉之道，便發下天道誓言，此生不求仙，不求神，只為庇護華夏蒼生。”

“這是我的天職，寧死不移。”

張文淵語氣凝重，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回歸拓跋一族，就算有天大的機緣，也不會。”

一番話落。

白發老翁沉默片刻，眼角瞥向虛空深。

那道晦的波，也徹底沉寂下去。

“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小輩們的心思，我們也不愿過多猜測。”

“既然你已經發下天道誓言，那便好好去做。”

白發老翁緩緩抬手，出一道奇特法印，然后單手朝前方一推。

唰！

法印破碎虛空，直直映張文淵眉心。

張文淵渾一震，眉心泛出一道金芒，周虛空也變得漾起來。

“大爭之世來臨，給你一道空間法則的本源，細細悟，實力越強才能更好的庇護華夏。”

白發老翁緩緩道。

“多謝前輩。”

張文淵趕忙行禮。

白發老翁看向華峰，觀片刻后道：“還記得當年我給你的讖語嗎？”

“學生記得，老師說我命中有劫，當置之死地而后生。”華峰點頭。

“嗯，唐明助你凝聚鬼修之，也算破了你的命劫，鬼修之道博大深，并不比尋常大道弱，你也要加快進度，盡快度過鬼修之劫。”

白發老翁揮袖間，兩道神輝從天而降，徑直涌華峰神藏識海。

同時。

還有一條通虛幻，散發出金芒的龍魂，在虛空凝聚。

“帝神山氣息重現人間，勢必會對神州龍脈造影響，這是一縷祖龍魂魄的靈韻，將其引華夏龍脈，好生醞養龍氣。”

白發老翁屈指一彈，龍魂化作一道流，落于華峰前。

“多謝老師。”

華峰躬行禮，將龍魂收下。

“你們先去吧，這邊有我坐鎮，不會出事。”

白發老翁說完這話，形逐步消散，可周遭天地卻依舊被錮，空間停滯。

“多謝老師。”

“多謝前輩。”

華峰和張文淵兩人躬一拜，然后相視一眼，轉離去。

高空之巔。

昆侖域結界，白發老翁盤膝坐在虛空，周空間漾。

忽然間。

一道蒼老的聲音，陡然響起：“你就如此信任姓唐那小子？”

白發老翁并不覺意外，只是微微點頭。

而在他對面，虛空中突然化作一個黑的漩渦，好似連接虛空最深，一道若若現的人影在里面浮現，坐于王座之上。

“為什麼？”

神人問道：“我需要一個理由。”

白發老翁呵呵一笑：“可能是一種直覺吧，你知道，我向來直覺很準。”

轟！

虛空，方圓數萬米轟鳴不止。

“幻天圣，莫要消遣本王！”

神人明顯有著怒氣，冷聲道：“若你只想用一個直覺，就要我堵上族一脈的命運，要我堵上萬年心布置，大可不必！”

“帝神山一旦現，上界那群老狗可不會輕易放過你我，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決定。”

神人語氣中噙著怒意，一晦神威彌漫整片虛空。

而他口中的幻天圣，臉卻依舊平淡：“仙武大將軍息怒，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此前數萬年，都是你我聯手布置，阻攔上界探查，但現如今，璟清和紫羽功下界，顯然是查到了些許端倪，你我兩人的布置已經失效。”

“既然如此，唯有開啟戰端，一舉擊潰帝神山，方能安保族和人境。”

神人冷喝：“荒唐，你說的倒是簡單，我們拿什麼去和帝神山斗？靠你這位古仙庭掌印使嗎？”

“幻天圣，你只是古仙庭文書掌印使，若你是斗天圣，持神之符，掌八百萬古仙庭神衛，我可以隨你拼死一戰！”

“但你，并不是斗天圣！”

神人坐于虛空王座，說話時前傾，一浩威嚴席卷而出。

嘩啦！

空間洪流宣泄，充滿了金戈鐵馬的殺意。

幻天圣袖袍一甩，將這空間洪流鎮，然后長嘆一聲：“斗天圣已經隕落了，隕落在仙庭攻破之時，被十位帝級強者圍殺。”

“我不是斗天圣，也沒有八百萬神衛軍團，但我，還是想與天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