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國的軍營裏，守衛森嚴，人人臉上都蒙上一層霾，卻仍然盡職盡守，由此可見燕於北的治軍之道。

    “我還知道黃花薈在當地寓意著多子多福……好像江南也有這樣東西，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除了瞞大皇子府和原國皇宮之事，幾乎把黃花薈的事全部都托盤而出了。

    黃花薈的頭確實就在邊境和江南。

    昔日第一次種植黃花薈時，還是在麗貴妃的手裏得到的，當時務府總管就說這批花卉的來曆在江南。

    “至於更多的，我實在不知道。”

    “我明白了！”燕於北道，“速速命人沿著邊境尋找此草！江南那邊也派人前去尋找！”

    吩咐完，副將來燕於北，燕於北道，“軍醫們近日勞許久不得眠，就別聚在這裏了，都回去休息吧！”他看向薑木道，“你也好生休息！”

    所有人都出去了，薑木獨自住了一個營帳，眼眸微抬，看到投在營帳外還沒走遠的兩道影，雙不控製的走近了一些。

    “將軍，陛下回信說奇藥甚好，讓你就在軍營中督辦此事，不許去幫山找他……”

    人都走遠了。

    薑木愣住。

    原越沒回京，竟是去了幫山嗎？

    那豈不是與沈從醫個正著？

    薑木正在思考中，營帳外傳來一陣喊聲，“姑娘！姑娘你在不在！”

    薑木掀開營帳，正好撞上軍醫那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的臉，見到薑木眼前一亮，雙手護著什麽東西一個箭步衝了過來。

    “姑娘！你看這個！”他的咧了老開，手裏是一些黃花薈曬幹的小黃花，“你看這花裏麵是不是黃花薈的種子！”

    黃花裏是比芝麻還小的顆粒，薑木略微回憶了一下，心中意識到什麽，點頭道，“是！”

    軍醫頓時哎呦一聲，像對待寶貝一樣對待黃花薈的種子，欣喜若狂道，“有了種子，把它們種出來不知道需要多久！要是很快就種出來，疫病豈不是很快就可以解決！姑娘！姑娘失陪！老夫先去忙了！”

    他又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快！讓人給老夫準備一塊地！老夫要種藥！”老遠就聽見軍醫支使藥的聲音。

    薑木猶豫的抬頭了眼天空，猛烈的日頭照得大地一片焦躁。

    軍醫高興得覺都顧不上睡，將種子都小心收集在布袋裏，就要挽起腳下地去種花。

    “醫老糊塗啊，你擅治病，卻未必擅長種植。就以如今這個天氣種下去，不過是白白浪費種子而已。”

    田地旁打量田地許久的白發老頭止住了軍醫的東西，軍醫吹胡子瞪眼道，“鍾軍師！我不懂種藥，難不你就懂不！一起從天朗亭居出來的老家夥們，誰不知道你是慣會紙上談兵的家夥！”

    “哎，此言差矣。既然為疫病與戰出關，就要摒棄偏見。縱使隻是老夫從紙上看來的，可如今炎熱天氣為真。既然解藥可貴，就該更加仔細斟酌，免得忙中出了錯，屆時有辦法了卻無種子，豈不就是好心辦壞事？”

    醫老領著一大堆眼下烏青的軍醫一時不敢妄了，半響泄氣的坐在田地中，拍著大哀歎道，“那我等能做之事還有什麽！疫病過去十天，死了多將士！縱使不眠不休也毫無辦法！如今曙就在麵前，為何還要等等等！每等一秒，就是數百條命逝去！每等一時，就是後線無數百姓苦啊！”

    醫老老淚縱橫，鍾軍師不慌不忙道，“醫老別急，依老夫看，種還是種得的，此事……不就有一個人能做到嗎？”

    “誰！誰能做到！”

    鍾軍師一雙老眼明的落在不遠，“不正就在眼前嗎？”

    醫老看過去，破了音，“姑娘！”

    薑木從黑暗走了出來，那張平凡的麵龐波瀾不驚道，“鍾軍師高看我了，我什麽都做不到。”

    從父皇在時，薑木就知道天朗亭居了幾位聖人，道家佛家醫家無所不能，卻避世而居。父皇當年幾次獨自上山請人，也隻請到一個聖老，也就是沈從醫的師傅。

    可是就算是那樣，也是極為厲害的，讓彼時一團的朝綱因為一個聖人的出世而平靜了不。

    如今怪異的疫病來勢洶洶，倒引得醫老和鍾老再次出世。

    聽說這鍾老，人有百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薑木站在他麵前，就像被他什麽都看一樣。

    鍾軍師反問，“姑娘若不是心有壑，又為何出現在此時此地呢？”

    “……”

    田地裏凹凸不平，薑木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醫老麵前，麵貌明明平凡極了，還隻穿著一布，卻莫名讓人覺得氣度自在上。

    薑木出手道，“將種子給我吧，我可以負責讓它們發芽……我也隻會發芽了，剩下的隨你們怎麽種吧，我隻懂到這裏。”

    醫老看了看鍾軍師，鍾軍師朝他點頭，他頓時茫然的將種子給薑木。

    “姑娘？你……真會啊？”

    不是他小瞧薑木，而是薑木看上去雖然平凡的，但是一看就不像做活的樣子，更別說與泥土和頂著日頭髒兮兮的勞作了。

    後來醫老發現自己果真沒想錯。

    人家姑娘還真沒跟泥土作伴！

    薑木要了一個寬敞的營帳，裏麵什麽東西都不裝，卻要求通風又涼快，然後又弄了幾樣，把種子放了進去，然後……

    “加山泉水！”醫老驚呼道，“姑娘萬萬使不得啊！如今這種子貴如千金！要是被泡壞掉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啊！”

    薑木道，“這種子曾被曬幹過，若是再放烈日下的土地裏，便是火上加火。可若是加一些水沒過它，便會讓水裏的生機重新充盈種子，讓種子發芽。”

    之前送到常青宮的農書描寫得都太過像玄法一說了，像極了道士裏的煉金之，薑木已經盡量合實際說了。

    先不管的言語怎麽樣，至的態度是很唬人的。

    醫老一時猶豫不決，還是鍾軍師豁達說道，“先不說這位救了燕將軍的姑娘信誓旦旦又不像拿這種事當兒戲的人，就說……”

    鍾軍師睨醫老一眼道，“這是人家拿來的東西，你管人家怎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