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呢，還沒來得及盡孝，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爸爸，”捂著臉，聲音哽咽，“對不起，對不起……”

陳建元輕拍的肩膀，掉的眼淚。

“傻孩子，喜歡一個人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你知道嗎，其實很小的時候，阿賜是恨我的。”

“他恨我，但他也只有我，和我維持著不冷不熱的親關系，我知道，他經常在想，如果我當時沒有忙于公司，是不是媽媽就不會走。”

“可是你來了。”

“我發現，他好像有些原諒我了。”

“他原諒了那段過去，也原諒了我的失誤。”

“今年吃餃子的時候，我能明顯覺到他對我的變化，說到這里，好像還得謝謝你。”

陳建元替出兩張紙巾：“其實前陣子回來，我就發現了你們的關系。”

“后來想了很久，才去問了陳昆。一開始當然有點難以接，畢竟你是我的兒啊，太脆弱了，如果你們分開，家庭和睦也會毀于一旦，又會回到很多年前，他媽媽走的那樣。”

“可是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最后我想——既然你們都用五年的時間向我證明了，那我不如，就相信你們的這份，會像親一樣堅固。”

“所以你和阿賜，要長長久久的，知道嗎？”

宋嘉茉微怔，抬起臉，幾乎疑心自己是幻聽：“您……同意了嗎？”

“不存在什麼同不同意，你們的，是你們自己的事。”

最終最終，聽見陳建元的嘆息，像在說他們，又像在說自己。

“還能的時候，就盡全力去吧，很多人這輩子，已經沒有人的機會了。”

夜闌珊，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陳建元笑：“看來他是擔心你。”

“好了，讓他進來吧。”

*

宋嘉茉整理好狀態，退出房間，讓他們父子倆聊天。

他們聊得很久，坐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最后是被醒的。

睜開眼睛，正枕著陳賜的肩膀。

“爸爸呢？”問。

“今天說了太多話，已經先睡下了，讓我們自己出去，”他垂眼看，眼底蘊著熱鬧的煙火氣，“想出去嗎？今天除夕。”

被他這麼一提醒，突然就想起來了似的。

還有四十五分鐘就要年了。

反應了幾秒，然后洗了把臉，拉著他跑出門去。

冬寒料峭，迎著這晚的冷風，終于有了些微的真實。

看清陳賜手上的腕表，和的是一對。

小姑娘抿了抿，小聲復述：“爸爸同意我們了。”

他挑了下眉，“你那邊倒是簡單，他給我，可是有條件的。”

心跳了一拍：“什麼條件？”

“把你弄進我們家戶口本的條件，讓他換種方式做你爸爸的條件，”他點了下的臉頰，“你說呢？”

提起的心臟終于落下，松了口氣，可又因為讀出他的潛臺詞，更快地跳著。

流云游，星子散落，月比不上人間的亮。

年時分，四人山人海，他們繞著湖畔散步，宋嘉茉突然聽到他開口。

陳賜道：“其實我知道，不怪他。”

仰頭，看著他的表，知道他是在說媽媽去世的事。

陳賜：“他也沒有辦法，他也……盡力了。”

只是那時候年紀太小，好像必須得為一切找到個理由似的，日積月累地，為自己套上一層又一層的枷鎖，再想解開，似乎就變得很難。

母親的病是在遇見他之前就有的，誰也不能預測到未來。

宋嘉茉沒辦法說出更多的話，只能拉著他——

像之前清魚鎮里，他給安全那樣，地拉著他。

他們放了花燈，又一起買了紀念品，陳賜卻突然接到電話，讓就近有空的醫生，去醫院一趟。

“那快去呀，”比他還著急似的，“這麼晚還你們，肯定有事。”

他結滾了下，“但是馬上就要年了。”

“這有什麼，”說，“我們以后還會一起很多個年，我就在門口等你，你忙完就出來，說不定還能趕上倒數呢，新的一年我們也還是在一起，不是嗎？”

他蹙起的眉心放下，旋即舒眉笑開。

他說，“是。”

這條街繁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不遠，有醫生和新婚妻子正在路邊，看樣子，夫人正在囑托些什麼，笑得溫婉。

似乎是被染，宋嘉茉站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陳賜！”

他轉過頭。

坦地站在人之中，只看著他的眼睛。

說：“新年快樂，我你。”

霓虹閃爍的夜景里，有人循聲看來，有祝福的笑意。

他角微微揚起，將意一一回應。

“新年快樂。”

“我更你。”

第61章 第六十一步

今天年, 都很熱鬧。

宋嘉茉坐在醫院長椅上，聽著外面迭起的歡呼和笑聲。

微信和微博都收到很多消息，一個個回復, 又打開朋友圈, 發現礦泉水和四眼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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