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看到這個信息,猛地想起自己在湖中那種被拖拽下去的窒息,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是誰給發的信息?是那個拖拽自己的人嗎?
鬼使神差的,安知回撥了那個號碼。然而,那頭卻顯示是個空號。
安知直接氣得想砸手機。
到底是什麼鬼?有什麼事兒明著跟說不行嗎?非要裝神弄鬼,搞得神兮兮的。
刪掉了那條信息,匆忙洗了個澡。
等出來的時候,嚴白還沒有睡過去,反而坐在床頭,眸晶亮地看著。
他的目不僅專注,而且骨。
安知愣是被他的目看得渾都起了皮疙瘩,心跳也快了許多。
手里還拿著干凈的巾,急忙假裝頭發,不經意道:“不是醉得厲害了嗎?怎麼還不睡?”
嚴白直言不諱道:“等你。”
安知的心跳瞬間了幾拍,連呼吸都遲延了。
正想找個借口出去氣,嚴白卻沒有給這個機會,拍了拍側的空位,道:“坐這兒來,我幫你。”
安知下意識拒絕道:“不,不用了,我習慣自己來。”
然而,嚴白重復道:“過來。”
他本來就不言茍笑,跟安知在一起的時候,最溫的模樣也不過是靜默不語地注視,一旦沉下臉,冷肅疏離的氣質就出來了。
安知只覺得雙過分沉重,小步邁了過去。
嚴白十分自然地接過了手上的巾,果真小心翼翼地替起頭發來。
直到將安知的頭發到不滴水的程度,嚴白又去將吹風機拿了過來,稔而自然地幫安知吹起了頭發。
吹干了頭發,自然是要睡覺了。
安知眼睜睜地看著嚴白將燈關上,一片漆黑中,更是心跳如雷。
“怎麼?怕我?”見安知還僵坐在床上,嚴白的嗓音低啞而醇厚地驀然放大在安知的耳邊。
是他從背后抱住了安知。
安知整個人嚇得一個激靈。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頭皮發麻地出了一句話。
“準備什麼?睡覺還需要準備?”嚴白從間發出了一聲輕笑,將安知整個人扳倒在床上,躺在他的臂彎中。
這麼親昵又絞纏的姿勢,安知十分不習慣,連呼吸都不自在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嚴白卻掏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遞給了安知。
安知定睛一看,是安安!
視頻中,安安正在一個陌生的大院子中騎著踏板車,看起來心不錯。
視頻只有短短的十幾秒,但是安知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
算起來,跟安安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
安安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麼久。
“你怎麼拍到視頻的?”安知的眼眶酸異常,開口問道。
嚴白沉聲道:“我安排了人在里面,可以保證孩子的安全。”
安知當即道:“既然你知道他在哪里,為什麼不將他帶出來?”
嚴白的語氣徒然溫了下來,語氣中甚至帶了一愧疚,道:“帶出來并不是好事,孩子不好,經不起顛簸,就算帶出來后,他總不能不出門,不能不上學,不能不去醫院,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總是防不勝防的,不如視敵以弱,等他們放松警惕,再解決了他們,一勞永逸。”
安知瞬間覺得心里頭拔涼了一片,甚至十分氣怒。
“所以你當孩子是個什麼東西?是你解決商業對手的餌嗎?你將他帶出來,我可以帶他離開運城,遠離這里,甚至可以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只要孩子平安——”安知說著,哽咽了起來。
嚴白將摁在了懷中,聲音溫而無奈:“你帶走孩子,那我呢?我怎麼辦?”
安知抬起眼,縱然黑暗中看不到什麼,卻仍能看到嚴白閃爍的眼神,安知說道:“真的,嚴白,將孩子帶出來好嗎?我可以帶他躲起來,我們可以保持聯絡的,你也可以隨時看孩子——”
安知的提議并沒有說完,嚴白就低下頭來,準確無誤地捕捉了的。
這是一個兇狠的吻,仿佛蘊藏了洶涌的意和。
在安知的恍惚中,他的聲音低沉而悠遠:“我已經等了你們太久了,太久了——”
這一場談話,最終在嚴白斷斷續續的索吻中被打斷了。
可是安知心里頭的想法并沒有被打斷。
既然安安有了線索,就絕不可能輕易放棄,必須救出安安。
誰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次日,安知接到了裴言的電話,還有法院的開庭通知。
“安小姐,你準備好所有的證據,明天就要開庭了。”裴言提醒道。
安知點頭道:“你那邊沒有問題吧?”
裴言謹慎道:“安小姐放心,達到雇主的目的,是我們應該做的。”
安知應了一聲好,掛斷了電話。
而這邊,裴言的懷中,正躺著一個段婀娜的人。
不是旁人,正是李春靈。
李春靈聲道:“學長,你太壞了!都這樣了,還去開庭啊。”
裴言摘下了眼鏡,隨意放在了一邊,重復道:“我不是說了嗎?達到雇主的目的,是我們職責。”
李春靈笑一聲,捶了一下裴言的膛,道:“你好壞啊。”
“彼此,彼此。”裴言不聲道。
而另一邊,陳煜也收到了開庭的通知。
陳煜將開庭通知打開掠了一眼,隨即將開庭信了一團,直接扔在了垃圾筐中。
夏沐正用蛋替他滾著臉上燙傷的地方,作清而小心。
見陳煜神不虞,夏沐出聲問道:“怎麼樣?有把握嗎?”
陳煜冷哼一聲,道:“就憑想跟我斗?還想要錢要別墅?簡直是做夢。”
說話間,再次牽扯了他臉上的傷口,頓時痛得嘶了一聲。
“該死的!這一筆帳,我記下了!”陳煜低咒了一聲,然后拿掉臉上的蛋,嚯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走到了臺上,拿出了另一個電話拔給了黃軍,也就是當日那個拍照的男人。
“我馬上要開庭了,東西弄好沒有?”陳煜冷聲問道。
半夜,宋茉獨身去山上找那群飆車的混子。她像一株清麗香甜的茉莉花,清淩淩的目光落在為首的男人身上:“哥......”男人低著頭擺弄黑手套,罵了句滾,轉身隨著風消失在黑夜裏。濃鬱的山霧裏,茉莉花和某種成熟放蕩醇厚的香水味,某一個瞬間,重疊融合。沈斯京沒聞到,宋茉聞到了。-一個盛夏的沉沉黑夜,玻璃窗外大雨淋漓,房間內氣氛也濕漉漉的,纏綿著熱氣。兩人在密閉的空間裏,額頭相抵,彼此呼吸起伏都連接著心髒,晦暗而遲疑地跳動著。終於。在親吻變得狂熱那一刻。兩人心裏都清楚——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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