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的淚就沒停過。
前半夜是為夏蘇舟,後半個月是為了夏蘇木。
兩個孩子都是母親心口的,手心手背哪個傷了都痛。
葉南星見狀也不知道改不改說出口,沈佩蓮見他這樣還有什麽不清楚的,當即心髒快速跳起來,人都要站不住了。
“你快說啊!”
葉南星艱開口:“有人說,夏蘇木被綁架,現在我來是想問爸,要不要先報警。”
葉家的保鏢已經暗自去查了,現在就是看夏家的態度。
於於理他怎麽樣都要來知會一聲。
沈佩蓮聽見這個消息後幾乎招架不住,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要不是葉南星眼疾手快,沈佩蓮怕是整個腦袋都要砸在地上。
“以後關於夏蘇木的事,你自己決定,要是死在外麵都無所謂!”夏商甩甩手,連敷衍的態度都不想做。
沈佩蓮原本於半昏迷的狀態,聽見夏商這麽一說悠悠轉醒,眼淚瘋狂落下:“不能這樣做啊,老公,蘇木可是我們的孩子,也是我們的孩子啊!”
聲聲泣淚,幾乎是一個母親全部的痛心,連葉南星都忍不住皺眉。
“不是我們的孩子!”夏商正在氣頭上,又被夏蘇舟發燒這件事衝昏了腦袋,現在他滿心滿眼就是這個兒子。
他們夏家幾代都是兒子傳承,要是夏蘇舟有什麽好歹,這不是讓他斷子絕孫嗎?
“行了,你也別說了,要找你自己去找,總之以後夏蘇木的事就別來煩我!”
“你!”
沈佩蓮呼吸急促,手指抖的指著自己生活了小半輩子的丈夫,眼眶是盡數是熬夜後的紅。
這半輩子以來,怕是所有的劫難都在這段時間發生全了,看上去生生老了好幾歲。
可這樣的忍讓換來的是什麽後果。
當初他們說夏蘇木有罪,所有人都同意讓出國,現在又說夏蘇木殺兄,既然已經不願意承認夏蘇木是自己的兒,那又何來殺兄?何來自家人自相殘殺?
沈佩蓮幾乎是氣得咬牙切齒,但現在沒有辦法,夏商的腦子早就將沈家的資產全部洗白為夏家的產業,而自己也常年慈善,能依靠的隻剩下自己那點子不產。
現在想來,當初選擇夏商為自己的另一半,真是大錯特錯。
“我不管。”
這是沈佩蓮第一次當潑婦的模樣,抓著夏商不管不顧:“今天你必須要給我找到我的兒,我的兒是夏蘇木!”
“不是!”一向是傳統恩夫妻的兩人終於互相撕破了臉,“你的兒是白菱歌,菱歌才是我們的脈!”
“就憑借兩張DNA檢測,你們就將我養了二十幾年的兒換隻見過幾麵,看上去就不安分的小生,我怎麽可能做的到!”
“那是我的兒。”沈佩蓮聲音哽咽,頭發淩,曾經是最在乎麵的人。
“從我生產完完就抱回家,一點點喂長大的兒,我看著學說話,看著學鋼琴,看著一點點長大,我怎麽可能會因為一份DNA就否認我?”
夏商滿眼莫名其妙,最後隻能扔下一句:“婦人之仁。”
沈佩蓮不甘心,追上去癡纏,現在就像得了孩子而瘋癲的失心瘋母親,滿心滿眼都隻剩下的孩子。
隻有葉南星還停留在原地。
他腦中不斷沈佩蓮最後那句話。
我怎麽可能會因為一份DNA就否認我?
我怎麽可能會因為一份DNA就否認我?
我怎麽可能會因為一份DNA就否認我?
......
葉南星覺自己要被瘋了。
他撐著牆坐下,手指沒忍住扣進牆裏,哪怕劃傷了指腹,有尖銳的刺痛傳腦中,他都恍若未覺。
這句話就好像一個個掌打在他臉上,讓他幾乎痛不生。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在夏蘇木,就連自己都以為自己是活在萬人寵中,可最後才發現。
大家好像是因為一份DNA才去的。
那五年裏,該有多絕?
病房門沒有掩實,裏麵夏蘇舟因為病痛的原因迷迷糊糊的哼唧,他神誌都不清楚,隻有掛著的吊瓶在一點點滴落。
和牆上的掛鍾對上時間,似乎無比漫長。
葉南星失神端坐在角落裏,麵憔悴,鑽心的痛已經到了心髒深,隻要他稍微一下,那痛就會傳到四肢百骸,連骨髓深都是酸楚,他呼吸越來越重,仿佛快要失控。
裏麵醫生急救完畢,口氣出來,正好看見蹲坐在地上的葉南星。
“葉總,您也是來看夏總的嗎?”
葉南星垂下眼,再次抬眸後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態,他起站在醫生麵前:“人怎麽樣了?”
醫生鬆口氣道:“沒有大礙了,但需要再觀察幾天。”
葉南星點點頭,幾人說了幾句話後就告辭了。
他走進去,皮鞋在潔的地板上劃拉出不小的聲音,夏蘇舟戴著呼吸機,一看就是了很重的傷。
他似乎聽見了聲音,勉強睜開眼:“是你啊。”
隔著呼吸機,他的聲音並不真切,需要葉南星俯下去仔細聽才能察覺,葉南星確實也在旁邊坐下,安靜的看著病床上的他。
“如果知道你今天晚上會傷得那麽重,我應該多揍你幾拳。”
夏蘇舟嗤笑,但笑聲牽了傷口,他下一瞬間就咳嗽起來,結果隻是更痛。
“如果你是來看我死沒死,不好意思,我還沒那麽脆弱。”
醫院環境靜謐,顯然夏商和沈佩蓮還沒有徹底喪失理智在這裏繼續爭吵,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剛才的爭執夏蘇舟聽見了沒有。
葉南星看向夏蘇舟,他頭上和上都被綁著紗布,臉白如紙,在白熾燈照耀下,有種的發黑,醫生說他口和腹部傷是最嚴重的,幾乎腸子都要出來了,哪怕現在看上去好像跟正常人一樣,但兩道傷痕留下的痕跡應該不會消了。
“你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葉南星突然笑了一聲。
夏蘇舟麵不解看向他。
“禍害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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