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是天之驕子,何曾低三下四過?
雖然想不起他與公主之間的過往,但緒卻被裹挾,本能眷。
裏麵的聲音又傳來:“你走吧,本宮忙著呢,沒空理你。”
謝玄酸氣衝天,公主是在想念別人?陸表哥?
他轉就走。
聶琚打開門,出小腦袋:“咦,狗東西氣還大,我要不要把他抓回來?不然誰來給我暖床?”
腳步聲又響起,是謝玄折返而歸。
聶琚趕將頭回去,趴著門往外看。
謝玄手中持刀,砍起竹子。
聶琚驚住:“小謝,你在做什麽?”
“回公主,此竹子過於茂盛,容易招蛇,我擔心公主會怕,砍掉些。”
“你這是想起來了?”
謝玄抬頭歉然道:“對不起,我還沒想起來。”
聶琚失又心酸,沒想起來,怎麽還記得曾說過的話?他憑什麽?
謝玄挑出一細適中的竹子,三下五除二削竹笛。
聲道:“夜間寒涼,公主既不願見我,就早些歇息,我以笛曲助公主眠。”
聶琚躺回榻上,也行,那可憐的呦呦就伴隨笛聲,月夜獨眠吧。
謝玄吹起《梅花落》。
笛聲輕宛轉,極是聽,聶琚湧起困意。
白雪茫茫中,梅花落下,香氣浮,白男子從梅林裏走出,神姿瞻,容無雙。
歡喜手去撈,沒撈著人,揪著被子哭唧唧。
趿著鞋悄悄爬下床榻,在門邊支愣起耳朵,謝玄還在嗎?好看的謝玄還在嗎?
低低的歌謠傳來,是謝玄的聲音。
“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聶琚眼淚啪嗒落下,將門打開。
謝玄站在門口,看到後,眼睛大亮,一把將抱住。
“公主,我好像很喜歡你,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一定能想起我們以前的事!”
聶琚哽咽:“好。”
抱住他,才覺安心。
謝玄還是那個謝玄,縱然他不記得從前之事,卻憑借本能著自己。
“我如果一直不給你開門,你是不是要去睡書房?”
謝玄笑道:“不會,我等在公主門前,守著你。”
他的真實想法是:吹笛子再加唱歌,不信公主抗得住,公主是自己的,哪會真將自己關在門外?
即便公主真不開門,他也有辦法,再厲害的鎖,也鎖不住他。
八百裏加急信報傳到京城,皇帝怒了,在朝堂宣告此事。
“高昌王狂悖無禮,阻撓諸國朝貢,侵犯伊吾,搶掠焉耆,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臣見他震怒,忙跟著痛罵高昌王。
聶行舟道:“父皇先前已警示過高昌王,他非但不聽,還變本加厲,不能再由他胡作非為。”
皇帝立即道:“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朕便聽你們的,擇日發兵高昌!”
眾朝臣:“”
不是,他們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呢,怎麽就,就被代表了?
下朝後,有人揪住梁國公:“陸公,你竟不反對?”
陸和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陛下詢問我們,是想讓我們讚同,而不是反對他。”
太子也知這點,所以他大力讚同,這個外甥啊,平日不顯山水,關鍵時倒有主意。
回到家,陸嶠迎上來:“父親,陛下要發兵高昌,這是機會,我建功。”
陸和歎道:“嶠兒,刀槍無眼,即便你不親上戰場,也會有危險,你真想好了?”
陸嶠堅毅道:“父親放心,我非貪生怕死之輩,也非犯險之人,定會保重自己。”
陸和思忖一會兒,道:“行吧,我去和陛下說,他正在挑選將領。”
“此次不用謝玄?”
“謝玄要坐鎮肅州,為西域後盾,不開。”
長寧聽說此事,知道機會來了。
聶琚答應過,保留郡主之位,但空有名號的郡主,算得了什麽?
半瘋半傻的父親,整日罵罵咧咧的薑氏,以及哭起來驚天的小弟弟,更加堅定離京的決心。
皇帝見自請出征,勸道:“長寧,你之前也上過戰場,差點遇險,還要再去?”
“回陛下,公主說我隻憑敢上戰場這一點,就已勝過很多人,故此次我仍願出戰。”
皇帝不由讚道:“好氣魄!朕準你前去!但你要萬事小心,不要逞強。”
長寧的兩個哥哥為他救而死,不能再讓長寧丟了命。
長寧叩首:“多謝陛下。”
月餘後,軍隊整肅出發,陸嶠與長寧隨軍,陸夫人在家中哭斷腸。
別以為不看出來,兒子此去,是想離在肅州的公主近些,早知如此,就同意兒子尚公主了,哪會有今日分離之苦。
肅州冬天已至,北風卷地,白草連天。
庭院中,聶琚捧著手爐,披紅氅,細碎的雪花落在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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