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枇杷。
顧行舟轉念便明白過來那日的夢囈之語說的其實是琵琶。
怪不得隔日他將枇杷送到麵前時,的神也沒有多歡喜。
意識到這一點,顧行舟頓時繃起臉,薄抿一條直線,不發一言。
見他神不虞,程玉有些忐忑,難道他不幫嗎?
若是連這件小事都不幫,足以證明在他心裏其實沒什麽地位,隻是喜歡的子罷了,以侍人,能得幾時好?
想進王府更是難於登天。
咬了下,大著膽子牽住他的手,輕聲喚道:“王爺……”
顧行舟回過神,道:“本王聽聞,你十四歲時憑著一曲《春江花月夜》名京城。”
程玉輕舒一口氣,笑盈盈道:“正是,若是王爺取來琵琶,奴家彈給王爺聽,好不好?”
顧行舟淡淡道:“本王喜歡《十麵埋伏》。”
程玉不知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能順著他的話說道:“奴家也會彈。”
青樓,學得大多是些詞浪曲,《十麵埋伏》這樣的樂譜雖然有,但是沒什麽機會學,所以彈得不太好,隻是也不想怯。
顧行舟便道:“本王會著人將琵琶送過來,隻是本王有個要求。”
他目火熱,程玉莫名覺得不安,垂下眼睫。
他卻輕著的臉,強迫看向他。
程玉怯抬眸,便聽他說:“下次在貴妃榻上。”
燭下,程玉的臉染上緋。
旁的姑娘家或許不懂,但在青樓待了三年,怎麽可能不知曉他在說什麽。
程玉咬不語,臉紅得發燙。
顧行舟笑容邪肆,這便拉著坐在貴妃榻上,咬著的耳垂道:“到時候,你一邊彈琵琶一邊服侍本王,如何?”
的眼前便隨著他的話浮現出一個香豔的場景來,琵琶曲不曲,調不調,糅合在一起……
顧行舟最喜歡這副模樣,怯又嫵,讓他罷不能。
他仔細欣賞了一會兒,沒忍住親了下豔的紅,大步流星地離去。
程玉隻來得及扶著門框看著他遠去,轉了個彎,不見了。
青荷見一直癡癡地盯著王爺離開,捂笑:“夫人,王爺早就走了,奴婢扶您回屋。”
王爺一走,這個做丫鬟的提著的心也鬆了幾分,又恢複了活潑的模樣。
夫人不像王爺那樣殺伐果決,反而很好說話,對們這些下人從來都是隨和溫的。
既盼著王爺來別院多看看夫人,又怕王爺來得太勤,一個不高興便讓小命不保。
程玉應了一聲,轉回屋。
青荷道:“水一會兒便送來,夫人梳洗之後便就寢吧。”
程玉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坐在貴妃榻上,想起顧行舟說的話,臉又開始發燙了,急忙站起。
青荷奇怪地問:“夫人,怎麽了?”
程玉咬道:“我、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先去床上躺一會兒。”
讓青荷放下紗簾,眼不見心為靜。
青荷暗自嘀咕,躺在貴妃榻上不也一樣嗎?
但既然主子吩咐,自然照做。
更深重,程玉梳洗之後很快便歇下了,另一邊,顧行舟回到秦王府。
他快步往書房走去,沉霄將想了一路的話問了出來。
“王爺,別院那邊的廚子是從王府這邊調過去還是另聘一批?”
顧行舟不耐地著他:“這點小事也要問本王?”
沉霄連忙低下頭,對他來說,那位主子的事全是大事,他哪敢做主。
穿過一條回廊,他終於等到顧行舟開口:“直接將王府的廚子派過去。”
沉霄鬆了口氣,等王爺進了書房,他便趕辦事去了。
這事可耽誤不得,如今別院裏無人掌勺,必須得讓人連夜過去,才不會耽誤明日清晨的早膳。
正盤算著讓哪位大廚過去,他沒仔細看路,又是夜裏,一個拐角,他撞上急急往這邊走的人。
“哎喲!你好大的膽子!”
聽到這個聲音,又瞥見一張揚的紅,沉霄心裏一咯噔,抬眼一瞧,果然是林側妃。
林纓怒目而視,見是沉霄,臉便是一變,勉強笑道:“原來是沉侍衛。”
在這個府上,可以對任何人不假辭,唯獨沉霄不行,王爺邊的人,結還來不及。
“屬下衝撞側妃,罪該萬死!”
“無妨。”
林纓了還有些疼的額頭,看向亮燈的書房,問:“王爺已經進去了?”
剛得到消息便過來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不由得惱恨起來。
沉霄應是,不想與糾纏,抱拳道:“屬下還有要事,側妃請便。”
林纓卻拉住他,忙問:“什麽事?王爺的傷勢又加重了?”
看樣子,書房還是進不去,便不準備過去了,逮著沉霄問話。
沉霄隻回答了第二個問題,絕口不提要辦的事,他有預,隻要牽扯到別院裏的主子,這位側妃定然會然大怒,耽誤他辦事。
“王爺強健,恢複得極好。”
林纓幽幽道:“方才王爺出府之後去哪了?”
沉霄頭皮發麻:“屬下不便。”
林纓哼了一聲,知道他嚴,不過想來應當是沒去曲江別院的,王爺三日未出府,一出府肯定是去辦大事。
想到這裏,的心稍微好了一點,放沉霄離開。
沉霄立刻鬆了口氣,趕走了。
林纓站在原地,一不地遙著的書房。
有小丫鬟上前,在丫鬟寶月耳邊說了句話。
寶月思忖一番,依著側妃的脾氣,聽了定要大怒,不敢在這裏說,小心翼翼地勸道:“側妃,夜深了,咱們回去吧。”
林纓道:“回吧。”
等回了錦瓊院,寶月幫卸掉簪釵,這才開口:“奴婢聽說別院裏打死了幾個下人……”
不等說完,林纓登時咯咯笑起來。
“那賤人這麽快就忍不住暴本了?王爺定然會棄了!”
寶月看著銅鏡裏扭曲的臉,張地開口:“是王爺親自吩咐的。”
林纓怒極,攥玉簪便往胳膊上紮去。
“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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