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並不答應。

    “此行不是去遊玩的，本王有正事要做，帶著你不方便。”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果斷地拒絕。

    程玉咬了下，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說他了。

    燈下人輕斂羽睫，長長的睫遮住那雙璀璨的桃花眼，倏然便黯淡無了。

    顧行舟憐地了下的臉，笑著問：“這就不高興了？”

    程玉真是喜歡他，去哪都想跟著。

    若不是時機不對，他倒是很想帶一起去。

    程玉微微別開臉，口中卻賭氣道：“妾不敢。”

    “本王看你倒是很敢。”

    顧行舟最的就是這副模樣，掐著的臉，迫看向他，將道理掰開了碎了講給聽。

    “本王何嚐不想帶著你，隻是此事若是被父皇知曉了，必定會嫌本王不盡心，到時事倍功半，本王找誰要說法去？”

    程玉自然明白，隻是也擔心自己小命不保。

    現在人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卻又全都洗清了嫌疑，邊沒有可用之人，若是想害，輕而易舉。

    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顧行舟邊，有他護著，自然會安然無恙。

    隻是他說的話不無道理，此事被皇上知曉了，定然有他苦頭吃。

    可是，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一時也想不出什麽辦法，程玉悶悶不樂地躺在他懷裏，低聲道：“妾知錯了。”

    顧行舟把玩著細膩纖長的荑，第一次沒有急著去床上，反而想與多說說話。

    皎潔的月、昏黃的室、懷裏的人，讓他有一種久違的歲月靜好的覺。

    他也下意識放輕了聲音，說：“本王最多去半個月，你不必擔心。”

    程玉可沒有擔心他，他是皇子，又有武功，還能有不長眼的人害了他不？

    不過見他這樣說了，便蹙起了眉，無限憂心道：“可妾還是怕王爺吃不好睡不好，鎮上患水災，條件定然艱苦。”

    “行軍打仗時更苦，本王不也過來了？”顧行舟著順的長發，印下一吻。

    程玉忽的福至心靈，坐直了子，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既然如此，妾可以扮丫鬟，隨侍王爺左右！”

    顧行舟揚了下眉，這倒是個好提議，可以藏份，不會被人發現。

    見他不說話，程玉催促道：“王爺，行不行？”

    顧行舟問：“你不怕苦？”

    “隻要能陪在王爺邊，妾……奴婢甘之如飴。”

    俏皮地改了自稱，滿眼靈。

    顧行舟勾起的下仔細端詳，故意挑刺：“長得有些過了，不像丫鬟，不行。”

    “長得好看竟是錯了，”程玉輕哼一聲，“那奴婢把臉塗黑？”

    “那倒不用，一個小丫鬟而已，本王藏起來，誰也瞧不見。”

    程玉的眼睛頓時便亮了：“這樣說，王爺是同意了？”

    顧行舟將打橫抱起。

    “看你表現。”

    他將抱到床上，正要下來，程玉卻靈活地從他的臂彎下鑽了出來。

    顧行舟撲了個空，不明所以地看著。

    程玉道：“王爺先閉上眼睛，一會兒便知道了。”

    說完便吹滅了燈盞，滿室漆黑，唯有皎潔月撒下點點清暉。

    借著月，程玉慢慢走上前去，在床邊蹲了下來。

    大著膽子他冷峻的眉眼，拂過高的鼻梁，最後停在他的邊。

    旋即，印下一個萬分繾綣的吻。

    顧行舟的呼吸猛然變得滾燙起來，正要將拉到床上，程玉卻早有防備，按住了他。

    顧行舟睜開眼睛，眸中翻滾著濃重的，啞聲道：“你……”

    剛說一個字，薄上便抵了一纖纖玉指。

    “噓。”

    程玉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為丫鬟，自然是要爬床上位的。王爺，今晚便讓奴婢服侍您吧。”

    旖旎生香的一晚過去，顧行舟難得起晚兩刻鍾。

    他向來自律，除了那次不慎中藥，還從未如此懶怠過。

    想到這裏，他想下手程玉的臉，見睡安恬，又莫名心了。

    算了，昨晚甚是辛苦，讓好好睡吧。

    不過，昨晚倒是讓他見到了的另一麵，不愧是名京城的花魁，真真是骨生香。

    他憐惜地吻了下的。

    走出廂房，他看了青荷一眼，叮囑道：“夫人想睡多久便睡多久，別打擾。”

    青荷福應是。

    “還有，悄悄給你主子做幾件丫鬟的裳，今晚便做好。”

    青荷一頭霧水地應是。

    等王爺走了，趕派人去請府上的繡娘。

    理由也是現的，新人府，都是要做幾新裳的，裏頭摻雜幾件丫鬟的裳，沒人知道。

    不多時，繡娘過來了，青荷將程玉的尺寸報給，又囑咐一通，這才放離開。

    丫鬟的裳有現的，不過料糙，夫人貴，自然要用細的好料子才行。

    午時剛過，程玉醒了。

    青荷進去服侍，順便將清晨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

    “王爺真是奇怪，怎麽要給您做丫鬟的裳？”青荷百思不得其解。

    程玉聞言卻笑了。

    昨晚便想問一句，但是實在太累，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方才醒來時還在忐忑，最後那一次，還沒做完便睡了，真怕功虧一簣。

    但是聽到青荷的話，完全放下心了。

    不過此事不宜聲張，程玉道：“過兩日你便知道了，暫時保。”

    青荷古靈怪道：“夫人和王爺之間有了，奴婢再也不問了，省得您不高興。”

    程玉被這句調侃紅了臉，佯怒道：“瞎說什麽，小心我扣你月錢。”

    青荷馬上抿了，笑嘻嘻地服侍穿梳洗。

    用罷午膳，繡娘便送來了一件丫鬟服。

    王府裏的丫鬟夏日裏穿的都是白綠，口繡著幾朵小花，瞧著清新雅致。

    程玉的丫鬟服自然也是如此，但為了區別和別的丫鬟，繡娘特意在擺上繡了幾隻彩蝶。

    穿上試了試，行走間彩蝶翩躚，展翅飛。

    青荷忍不住說道：“夫人，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丫鬟，一看就是假裝丫鬟溜出來玩的千金小姐。”

    程玉在銅鏡前轉了一圈。

    “一定是發髻的緣故，你幫我梳個雙丫髻吧。”

    青荷應是，將頭上的簪釵摘下來。

    想起一事，青荷問道：“夫人可有哪裏不舒服，奴婢去讓繡娘改一改。”

    報上的尺寸是半個月前的，雖然短時間可能沒什麽變化，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問了一句。

    一問這個，程玉便臉紅了。

    “這裏再放兩寸吧，”程玉指了指口，“有些。”

    青荷便有些忍不住笑意了，憋著笑應是。

    程玉自然在銅鏡裏看見了的神，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