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秀將水桶提到屋裏。
“程姑娘,這是顧公子送來的,你簡單。”
程玉聽到這個名字便來氣,但是他好心送來了水,也不會當驢肝肺。
李懷秀找出一件裳,遞給程玉。
看著那張絕的小臉,頗有些局促地開口。
“程姑娘,這是新裳,我還沒穿過,你別嫌棄。”
程玉笑道:“怎麽會嫌棄,我還要多謝你。”
“對了,你不,我先給你拿點東西吃吧?”
程玉點點頭,是有些了。
晌午便沒吃多,又在水裏泡了這麽久,早就消耗地差不多了。
李懷秀問:“你晌午是不是隻吃了五分飽?”
程玉愣了下,問:“你怎麽知道?”
“是顧公子跟我說的,”李懷秀奇道,“你們倆到底認不認識?”
一會兒是夫妻,一會兒是惡霸欺辱小船娘,一會兒又變陌生人。
現在顧公子又這麽了解程姑娘,不像是不認識的。
短短一刻鍾,兩人的關係變了四次,真是撲朔迷離。
見程玉怔愣著,李懷秀便沒再問,出門拿了兩張烙菜餅過來。
程玉道了謝,咬了一大口。
李懷秀捧臉看著,眼睛一眨不眨。
程玉極了,以為自己吃相不雅,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睛。
殊不知落在李懷秀眼裏卻是另一番模樣,斯文優雅、儀態端莊。
從來沒見過吃東西這麽好看的人,不知不覺便看著程玉吃完了一張餅。
“吃不下了。”程玉為難地看著另一張餅。
李懷秀驚訝地問:“你不是了嗎,怎麽吃的這麽?”
程玉也很驚訝,一張餅比的臉還大,吃完一張已經是勉強了。
“不過你吃飽了就行,明日再吃吧。”
簡單之後,兩人很快便睡下了。
另一間屋裏,顧行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想象著溫香玉在懷的滋味,愈發睡不著覺。
明明他和程玉隻是一牆之隔,卻像隔了條銀河。
李懷文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一張人的臉。
他知道已經親了,可是卻抑製不住自己的心。
看了眼同樣沒有睡著的顧行舟,他忍不住問:“顧公子,你和那位姑娘很嗎?”
方才他說完那句話之後,李懷文一言不發地走了。
顧行舟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沒想到他竟然死不改,頓時冷聲道:“不許再癡心妄想,是我的人。”
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兒子的份上,顧行舟才沒有做什麽,不然他早就剜了他的眼睛。
李懷文據理力爭:“程姑娘說不認識你。”
顧行舟哼了一聲:“隻是一時了刺激失憶,將我忘了而已,遲早會想起來。”
李懷文小聲嘟囔:“既然忘了你,便說明你在心裏不重要。”
顧行舟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將拳頭砸到他臉上的衝。
怎麽不記得,不是將他當惡霸了嗎!
李懷文瞧著也就十六七歲,顧行舟不想跟臭未幹的小孩計較。
他像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建功立業了,而不是整日!
顧行舟問:“你在準備今年的秋闈?”
木桌上的那摞書便是鄉試要考的東西,他一眼便瞧見了。
見他提起這個,李懷文點點頭。
顧行舟冷嘲道:“不將心思放在科舉上,如何能金榜題名?”
李懷文不甘示弱地問:“難不顧公子已經通過鄉試了?”
“我不需要科舉,”顧行舟道,“我的份,說出來能嚇死你。”
李懷文洗耳恭聽。
顧行舟一字一頓道:“本王是皇帝的第六子,封秦王。”
李懷文平淡地“哦”了一聲,本不信。
雖然聽說秦王確實來襄州了,但是秦王殿下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顧行舟心平氣和道:“你若是不信,便去襄州相華別院找一個名為百裏景明的人,他自然會證明我的份。”
宋河村太小太偏,等侍衛們找到這裏不知是什麽時候了,他隻能嚐試自救。
可是找回記憶之前,程玉是絕對不會乖乖跟他走的。
而他也不放心獨自一人留在這裏,自己去襄州城,隻能借助於外力。
李懷文道:“好吧,我信你是秦王了。”
去襄州城,來回一趟至五日,他還要溫書,時間寶貴,索直接敷衍過去。
顧行舟:“……”
兩人都沒再說話,李懷文很快便進夢鄉。
顧行舟閉上眼睛,思索著怎樣才能幫程玉找回記憶,或是讓心甘願跟他走。
翌日清晨,鳴聲嘹亮。
顧行舟睜開眼睛,卻見李懷文已經坐在木桌前讀書了。
還用功。
顧行舟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與同樣早起的李大打了個照麵。
李大挑著扁擔,兩頭掛著空桶。
顧行舟問:“伯父要去哪?”
“去河邊打水,”他納悶道,“方才我瞧見水缸裏的水居然全用了,真是奇了怪了。”
他嘟囔道:“我明明記得我昨日傍晚倒了滿滿一缸。”
顧行舟鼻子:“我陪您一塊去。”
他也挑了個扁擔提著空桶出門了。
一路遇到不人,都在問顧行舟是誰。
李大笑嗬嗬地解釋:“昨晚在河邊救的,還有位姑娘,暫時都住在我家裏。”
鄰居們便誇李大心善,誇顧行舟長得一表人才,還有人打聽他是否親。
顧行舟神態自若道:“那位姑娘便是我的妻子, 改日介紹你們認識。”
不消半日,李大救了對年輕夫妻的事便傳遍了宋河村。
程玉對此毫不知,醒來後瞧見顧行舟也沒什麽好臉。
不理他,顧行舟便主走上前去,問:“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他認真打量著,麵不似以往紅潤,瞧著有些蒼白。
程玉思忖片刻:“有。”
顧行舟頓時張地問:“哪裏?我帶你去瞧郎中。”
“眼睛,”程玉瞪他一眼,“瞧見你我便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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