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
沈敘然大怒,將沈家所有人召集到院子裏。
這已經不是第一起惡作劇了,最近接連幾天,都有家禽離奇死亡。
沈敘起初以為是葉清影搞的鬼,葉清影之前為了拿和離書,就弄過類似的惡作劇,現在見他和陸雙雙婚,怎麽可能一點不計較?
沈敘自以為抓到了關鍵,於是將府中下人全都嚴查了一遍,並當眾發落了幾個舊仆人。
可不想,人發落走了,但那些牲畜的,還是每天會出現在府中角落。
眼見著還有三天就是他和陸雙雙的婚禮,沈家卻因為這茬詭事鬧得人心惶惶,甚至府中還有人議論,說這是因為他和陸雙雙八字不合,他們的婚事違背天倫是大兇的孽緣。
現在,竟然連象征吉利的鴻雁都殺了。
這已經不是惡作劇,這是詛咒。
“老爺我大喜之日將至,卻有人一直在暗中搗鬼,我黴頭,現在站出來承認,我可以從輕發落,可若是讓我逮到了,那就隻有一個字,死!”
下人們全都低著頭,驚恐地站在院子裏,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既然沒人認,那你們全都有罪!香茗,全都帶出去,一人打二十板子!打殘了就發賣出去,這種手腳不幹淨的人,一個都不能要!”
下人們跪地求饒,但依舊沒人承認殺了那兩隻雁,沈敘氣極,不分青紅皂白一律拉出去打板子。
不多時,沈家大院裏便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慘聲,襯著大紅的燈籠喜綢格外的滲人。
沈子蘭拄著拐杖從外走了進來,看見地上的兩隻慘死的大雁,沒有一點驚嚇的模樣。
反倒是見著沈敘滿臉淤青,嚇了一跳:“哥哥,你的臉怎麽了?”
沈敘皺著眉頭撇開臉,“沒事,被野狗咬了。”
見他不悅,沈子蘭委婉建議道:“哥哥,家裏接連發生這樣離奇的事,怕真是什麽事招了邪祟,需要找人來清一清。你看你和陸雙雙的婚事要不要往後推一推?”
“不能推,請帖都發出去了,如何能推遲?”沈敘立馬否決。
先不說陸雙雙的肚子等不得,就單是為了爭口氣,他也不能往後推。
不僅不能推,他還得邀請全城的權貴來觀禮,他一定要比葉清影過的更瀟灑,更風。
葉清影和傅長敘定親的事,排麵已經勝過他,若他的喜宴還鬧出笑話,那他就真的輸了,他這輩子在京城都會抬不起頭,他會永遠活在葉清影和傅長敘的談資裏,了他們的邊角料。
“可是哥哥,發生了這樣不吉利的事還讓雙雙姐進門,是不是對雙雙姐不公平?一定不想自己的大喜日子見到這樣的兇兆。”沈子蘭堅持勸道。
沈敘頭疼不已,也沒多想,隨口回道,“不會,不會介意。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不得早點進門。”
反正陸雙雙過幾天進門,這事也瞞不住沈子蘭了。
“什麽?”沈子蘭吃驚地睜圓了眼睛。
陸雙雙竟然懷孕了?這人竟然這麽快就懷了哥哥的孩子!!
“那……那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我們也得謹慎為上,衝撞了胎神那可不好。”沈子蘭迅速轉變道。
沈敘看了沈子蘭一眼,沈家一團糟,沈子蘭一點忙都幫不上,他自己要管外麵還要管家裏,迎娶陸雙雙隻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每日事又多又雜,他煩不勝煩。
當初葉清影在的時候,不管什麽節氣,或是他的生辰宴,都不用他費一點心。
沈敘突然打住自己的思緒,他怎麽又想起了那個人?!
他愈加不耐煩,“我說了不能推遲就不能推遲,這事不用你管,好好待在屋子裏,別給我惹事!”
見沈敘堅持,沈子蘭眼中鬱一閃而過:“哥哥,你說實話,你這麽著急親,不是因為陸雙雙,你是跟葉清影鬥氣對不對?你氣葉清影把你當了傅長敘的影子,對你欺瞞玩弄,是不是?”
“你說什麽?”沈敘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駭聞,轉頭怒視著沈子蘭:“你說我是傅長敘的影子?”
沈子蘭看著沈敘那憤怒震驚的表,有些錯愕:難道哥哥還沒看出來嗎?
他把葉清影當替代,葉清影也從沒有真的把他當回事。
他的臉,他的名字,那麽明顯,全都是那個傅長敘的影。
傅長敘一回來就去找葉清影,一看就是兩個早勾結在一起了。不僅如此,那個傅長敘還跑進沈家,把他們當傻子一樣愚弄。
哥哥那麽聰明怎麽會看不出來呀?
“笑話!葉清影先嫁的我,是爹和求著我娶,但我對疏遠冷淡讓而不得,才轉頭去找那個傅長敘的。傅長敘一個武夫,行事無賴,他哪裏及我半分?要說替代,那也是傅長敘是我的替代!”沈敘拔高了音調,說的振振有詞。
沈子蘭愣在原地,張著,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
但一想到葉清影那般踐踏沈子竹的尊嚴,沈子蘭就很心疼。
別的人欺辱哥哥,怎麽能跟著在傷口上撒鹽。哥哥的尊嚴,必須無條件守護。
“哥你說的沒錯,那傅長敘不及你半分,葉清影更不配得到你的,隻配守著那個武夫,活在沒有你的日子裏。”
沈敘對沈子蘭的話一點懷疑都沒有,“這種話以後再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到那兩個人的名字。”
沈敘拂袖離去,沈家的板子聲和慘聲響了一整天,第二日,沒幾個還能站起的。
沈敘毫無憐憫,做不了事的全都發賣了,然後又重新找了一批下人。
轉眼,三日過去,終於到了沈敘迎娶陸雙雙進門的大喜之日。
什麽大喜?
往後餘生,沈子竹每每回想到那日發生的事,就恨不得一刀了結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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