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又默默把手里的半袋白米遞過去,"這白米也給爺爺,我娘最是孝敬,肯定不能讓爺吃糠咽菜啊的,自己吃白米的。好在,家里還剩下點咯牙的地腳糧,多放點水熬一熬也能出點米湯……"
趙有哪兒敢接,接了他得落下多大的話柄,讓懷孕的兒媳讓出白米吃糠。
他抹了把臉,抖著手從錢匣子又掏出了一個銀角子,“阿,阿宛啊,再給你娘買點好吃的,懷著孕呢,那就是我們趙家大功臣,我們趙家都記著呢!”
“爺爺真是疼我們啊!既然大伯娘愿意給我三哥和娘賠償營養費,我們要是再拒絕,就是讓你們難做了。”趙宛舒嘆了口氣,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兩個銀角子。
趙有見得了便宜還賣乖,心里暗恨,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整個村兒都站在趙宛舒后,苗正這村長更是擺明就偏幫趙宛舒了。
恨只恨剛才他沒有快點押著張冬梅蠢婦摁手印,惹惱了村長和趙宛舒,不,他就不該讓出門!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趙宛舒收好銀子后,覷到張冬梅那怨恨的眼神,看了眼趙有手里的錢匣子,突然掌道,“哎呀,這是大伯娘的錢匣子呢。”
趙有角一,還沒開口,就見趙宛舒扭過頭,跟苗正招了招手,經過捐錢事后,跟村長的關系那是突飛猛進了。
指了指趙有懷里的木匣子,笑瞇瞇道,“苗叔啊,這是我大伯一家的己錢。他們不是欠村里八兩銀子嗎?這可不,我爺爺積極,立刻讓拿來了,您給點點,這錢匣子里的錢夠不夠,早點拿了錢,村子也好做建設嘛!”
這錢說是張冬梅的,其實里面多是搜刮他們三房的。
既然左右要被記恨,那就干脆壞人做到底!
“是了,阿宛真是為村里考慮,咱們村就了你這樣一心為人的好孩子啊!”苗正真誠地夸了一句,就看向了趙有。
“有叔,你有心了,村里也記得你家的好。”
趙有還于張開的狀態,手里的錢匣子就不翼而飛了。
而張冬梅在注意到的錢匣子被打開后,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瘋了一般要沖過來。
“還給我,那是我的錢,你們不準搶我的錢,快還給我!天殺的東西,你們這是死我啊,那是我家好容易存的錢啊,我男人回來還不得打死我啊……”
苗正本不用自己手,自然有熱心的村民相助,不讓張冬梅打擾村里捐款的大事。
張冬梅彈不得,看到旁邊站著的趙宛舒就破口大罵,“都是你,趙宛舒你個頭頂流膿,腳底生瘡的賤貨,你出現就沒好事,你怎麼不去死啊!”
“賤人,我要殺了你個黑心肝的,你連我的錢都算計,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全家……”
趙榮貴和趙榮康都護在邊。
“別怕,阿宛!”
“哼,不敢過來的,敢過來,我就給三哥和娘報仇!”趙榮康憤憤不平地瞪著滴溜溜的圓眼。
“沒事。”趙宛舒心中溫暖,拉了拉他們,看著滿眼都是,目眥裂的張冬梅。
知道張氏是徹底恨上了他們家,錢如命的真要沒了錢,還真不會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垂眸,輕輕道,“哎呀,大伯娘這樣兒該不會是得了神經……哦,臆癥吧?”
“臆癥?”苗正皺眉。
臆癥可不好治,鄰村很多年前出過一個發瘋跳水死了個人,聽說是死了孩子,然后見到人就搶孩子,把其中一個人家的孩子搶過去摔死了。
但臆癥病人,府是不判刑的,最后又給送回來了。
那家人不服氣,好不容易生養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兒,最后人殺了,結果罪魁禍首啥事兒沒有,他們氣不過,尋了個夜黑風高的夜里,把人給丟水里淹死了,偽裝了自殺。
其實他們村里部都知道怎麼回事,但的確是不了那發瘋人,也就掩了下去了。
但偏偏那家有個不對眼的仇家,有次吵架就告去府了,府查明直接給判了那家男人死刑。
原本好好的村子,因為出了個死刑犯,別的村子都不肯再與之通婚,男子娶不到外村媳婦,外嫁的子婆家有不肯要的,就是生了孩子都把人給休了回來。
之后,那村子也沒到一些地流氓的擾,兒孫科考都無門了。
所以,也不怪苗正正視了,實在是有前車之鑒。
趙有心頭一跳,忙呵斥道,“阿宛,你別胡說!”
趙清雪氣憤道,“趙宛舒,你別滿口噴糞,我娘就是被你氣的,都怪你把我娘的錢都給搶走了!你快還來!”
苗正這回也顧不得數錢了,連忙問道,“阿宛,你說的是真的嗎?怎麼看出來的?”
可惜劉大夫走了,不然還能讓他幫忙看看。
“你看,大伯娘雙目充通紅,還胡言語,喊打喊殺的。”
“這些癥狀都對得上,還有一般犯了癔癥的人,通常會很容易被激怒,他們緒會突然高漲,會突然為了皮蒜的小事,就暴跳如雷,大發雷霆,言辭激烈尖銳,還很俗。”
“我就是以前流放的時候,看到過這種人,他們有時候還會沖地跟人打架和摔東西,力氣也很大……”趙宛舒捂著,低聲道。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可能都是我瞎說的,我就是怕大伯娘出事,連累了爺大堂哥他們……”
苗正仔細比對著,發現趙宛舒說的也不無道理,就是趙有本來還滿心抵,想想往日里大兒媳的所作所為,都覺得好像,似乎,是真的對得上呢!
難道,張家故意瞞了張冬梅有病,特地把人嫁過來的?
就只有趙清雪激地喊道,“我娘才沒病,趙宛舒,你這是造謠,你故意污蔑,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家過好日子。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過得比你好,但你憑什麼說我娘有癔癥,你才得了癔癥,我……”
“不過,聽說有些癔癥的確會傳給下一代……”趙宛舒悠悠地道。
趙有心口又是一驚,“阿雪,你給我住口!阿宛,你也別胡說,你大堂哥可是好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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