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頤不想，今日去夢館，聽了那樣的戲，心里面會想些什麼？

又會做些什麼？

他僵地躺在床上，屏息等待的靜。

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趙頤忍不住偏頭去。

只見的手從被窩出來，將被子拉在口，出的那半截白皙手臂，在這昏暗的夜中格外晃眼。

“水。”沈青檀嚨很干，腦袋暈乎乎的，渾無力，迷迷糊糊地說道：“流月……我要喝水。”

趙頤見眼睛睜不開，嗓音微微有些啞，難的在干咳。

他掀開被子下床，來到桌邊點燃油燈，倒一杯溫水。

流月在外守夜，見到屋子里有靜，便站在窗外問道：“二爺，二醒了嗎？”

“嗯，要喝水。”

“二爺，二酒量不好，應該是有些醉了。一睡酒氣上頭便會很難，人也不大清醒，與清醒時不太一樣。”

流月說的有些含糊，提議道：“不如您去睡書房，奴婢今夜留下來照顧二？”

趙頤拒絕道：“不必了，我來照顧。”

“二平日里滴酒不沾，只在及笄禮時喝了兩杯酒，醉過那一次。生病燒的迷迷糊糊，難得很了，也會與清醒時不一樣。”流月頓了一下，解釋道：“大約是小時候養出的習慣……您多擔待著一些。”

“好。”

趙頤猜想著沈青檀會比較鬧騰，因為平日里太冷靜，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變不驚。

“流月……”

沈青檀撐著子坐起來，雙眼迷蒙地向流月說話的方向。

趙頤見醒過來，快步走到床邊，將水杯遞到面前。

沈青檀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沒有接杯子，而是拉著他的手腕湊過去，就著他的手喝水。

趙頤的手不控制的抖了一下，眸深幽地著的發頂。

沈青檀喝完水，嚨舒服了許多，清了清嚨，咳嗽一聲。

趙頤低聲問：“還要喝嗎？”

沈青檀聽到趙頤的聲音，疑地問道：“二爺？”

趙頤低低的“嗯”一聲。

沈青檀抬眸向他，腦子里僅存著書生找胭脂鋪的子買胭脂的畫面。

眼神迷蒙地問：“您要買胭脂嗎？”

趙頤：“……”

手里的杯子險些拿不穩的落在地上。

“我……”

“不買，睡覺。”

趙頤怕語出驚人，急忙打斷的話。

沈青檀聽到他有些兇的語氣，臉上的表垮下來，懨懨地躺在床上，像是了極大的委屈，背對著趙頤，拉高被子蒙住腦袋，不打算再理他。

趙頤著的背影，從頭到腳都散發出“我在生氣”的氣息，不有些無奈地一眉骨。

他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熄滅油燈，重新躺在的邊。

趙頤心里沒想好道歉的話，又擔心悶壞了，便側對著，手拉下蒙住腦袋的被子。

被窩里的人兒突然轉過頭，的不經意過他的手背。

的涌向心口，趙頤的手似麻痹了，眸幽深地盯著水潤的紅，結微微滾了一下。

下一刻，抱著自己到面前的手臂，微微仰起臉，水潤潤的眸子著他：“你哄哄我，我就原諒你兇我。”

趙頤垂眸著的模樣，僵的軀放松下來，眉眼不自覺變得和，抬起另一只手輕輕著順的發。

他啞聲說道：“我沒有兇你。”

沈青檀“唔”了一聲，像是一只被順舒服了的小貓，兩只手抱他的手臂，蜷著子往他邊了。

趙頤著恬靜的睡，嫣紅的微微翹著，似乎被他這般哄好了。

自親以來，第一次這般親近他，依賴他，他的一顆心變得。

趙頤拉開自己的被子，將攬進懷里，讓睡得更舒服一些。

之前他以為流月說的是會折騰人，倒是沒想到會變得黏人，容易委屈，氣得很，要哄著，寵著。

鼻息間盈滿上散發的幽香，趙頤閉一閉眼，倒覺得也算是一種折磨。

——

翌日清晨，窗外一縷過明瓦照室。

沈青檀的手從被窩出來，著眼睛醒過來，見自己睡在床邊，驚覺自己睡在趙頤的被窩，腦袋枕著的也是趙頤的枕頭。

懵了一下，腦子里一片空白，半點都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昨夜發酒瘋，強行霸占他的被窩？

沈青檀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得一干二凈，倏然掀開被子赤腳下床，搜找著趙頤的影。

室不見人，來到屏風，外屋也不見他的人影。

沈青檀正要流月與聽雪進來，后浴室傳來靜，轉過去，便見趙頤裹挾著一水汽出來。

他上只穿一件白的中，墨發半干的散落在背后，手背抵在邊咳嗽幾聲。

沈青檀抿著瓣，見他顯出一夜未睡好的疲憊，心里愈發有些心虛。

“我……”

“穿鞋。”趙頤垂眸著雪白秀氣的雙足，眉心一擰，從腳踏板取來的繡鞋，放在的腳邊：“地上涼，當心寒。”

沈青檀臉頰通紅，腳趾摳了一下地，慢吞吞地穿上鞋，嘀咕道：“早上寒涼，你子骨弱，為何沐浴？不怕涼嗎？”

“咳咳……咳……”趙頤猛地咳嗽一通，蒼白的臉似因咳的用力而泛紅，他眉目沉斂道：“你可記得昨夜的事？”

沈青檀默了默，深吸一口氣：“我占了你的那一半床……我不是故意的。”

趙頤問：“還有呢？”

沈青檀詫異道：“還有？”

趙頤：“……”

他見因為太過震驚而睜大眼睛，然后垂下眼皮子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又因為實在想不起來而有些苦惱的皺著眉頭。

除了昨晚之外，趙頤從未見表如此富。

他煞有介事地說道：“嗯，你昨晚占了我的床，我守了你一夜未睡。今日還有公務要理，早上沐浴醒醒神。”

沈青檀心中愧疚，關切地說道：“那……那請府醫給你請個平安脈，要不要吃湯藥或者藥膳調理一下。”

“不必了，吃尋常的湯藥便好了。”趙頤低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你今日不用出門嗎？”

經他一提醒，沈青檀陡然想起來一件事：“要，我今日要回一趟侯府。”

看一眼天，喚聽雪與流月進來伺候梳洗。

趙頤著忙碌的影，再不見昨夜黏乎的模樣，心里竟有些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