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吩咐:“你去問話。”
領命下去。
沈青檀聽到“錦衛”三個字,一顆心懸在嗓子眼。
南鎮司負責錦衛的法紀、軍紀,北鎮司專門負責皇上欽點的案件,辦案的時候,可以自行逮捕、刑訊、決,不必經過其他三法司。
他們的人無孔不,不說是普通員,即便是皇親國戚都可以直接抓捕。
原本以為長公主會將人送去大理寺……
沈青檀心里很慶幸趙頤昨日將皇家辛告訴了,不至于兩眼一抹黑。待會若是長公主問罪,也能見機行事。
“檀兒?”長公主喚了一聲。
沈青檀回神,茫然地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見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聲音和緩道:“本宮聽聞你的親人喚你檀兒,本宮便也與你的親人一般,喚你一聲檀兒可好?”
沈青檀一怔,抬眸看向長公主,只見一頭烏黑的長發綰高高的發髻,長眉鬢,一雙目鋒芒人,穿著一青織金繡云紋大衫,端莊厚重,尊貴不凡。
即便長公主的神和許多,還流出幾分親近之,可在看來仍然是著一與生俱來的威儀,很難對長公主生出親近。
沈青檀心里很疑長公主對待的態度,畢竟京城里的眷們都說長公主不好接近,倘若有人能夠了長公主的眼,那便是極大的榮耀。
可是從長公主開府以來,便沒有人能與好,更不見親近哪位小輩。
不卑不地說:“殿下,您是妾的長輩,喚妾檀兒會更親近一些。”
長公主笑道:“你坐在本宮邊來。”
“是。”
沈青檀緩慢從容地來到長公主邊,坐在主位旁邊的杌子上。
長公主細細端詳著沈青檀,無論是相貌、儀態、規矩都很出挑,氣質溫婉約,看著覺得很舒心。
“本宮之前便聽說過你的繡活很好,在京城里的名門閨秀中是數一數二的,昨日在勇毅伯府見了,倒是覺得名不虛傳。”
長公主好奇地詢問道:“你為何會繡一幅孔雀圖呢?依你們這些個晚輩的心思,若是送繡品給長輩,繡的全都是一些福啊、壽啊、仙鶴、松柏之類的。”
沈青檀約從長公主的話里頭聽出一點郁悶,仿佛這些悟全都是的親會。
心里有一種奇妙的,似乎一下子覺得長公主親近了許多,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距離,就像一個與小輩說家常的普通長輩而已。
不抿笑道:“妾原先準備的也是百福百壽圖。”
“哦?”長公主又問:“那你為何換了呢?”
沈青檀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妾聽說過一句俗語‘孔雀落誰家,誰家就興旺’,比起福壽圖,舅母應該會更喜歡孔雀圖的寓意。”
長公主卻是從沈青檀那片刻的沉默中,覺察到壽禮一事并不是說的這般簡單。
畢竟昨日沈青檀送壽禮的時候,有人故意搶走準備的壽禮,當眾展示了出來。
在場的眷們自小便被教養嬤嬤教規矩,又怎的會做出這般失禮的事兒?
分明是故意為之,為的是要讓出丑。
如若不然,一個是的親妹妹,一個是的親舅母,瞧見“山”繡品的時候,無論心里如何不滿,應該是先在賓客們面前遮掩下來,事后再去查探清楚。
而不是當著賓客們的面去指責、審問,那些咄咄人的話語,分明是恨不得給扣上不敬長輩的罪名。
長公主在深宮中長大,見識過各種手段,經過這麼一分析,便知道沈青檀原本準備的壽禮被掉包,自己也覺察到了,并且將計就計準備了一幅看似與山相同,實際上卻暗藏玄機的孔雀繡品。
“你這小丫頭心靈手巧,那幅繡品很合本宮的心意。”長公主斂去思緒,眼神帶著一點憐:“今日特地請你來本宮這兒,便是想托你為本宮繡一幅繡品。”
沈青檀問道:“殿下想要繡什麼花樣兒?”
“繡一卷經文。”長公主說:“繡一卷《藥師經》吧。”
沈青檀一愣,心里頓時翻涌出各種思緒。
長公主的氣很好,已經年逾五旬,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出頭,不像是生病了。
膝下沒有子嗣,皇宮里也不見有人生病,為何要繡一幅藥師經的繡品呢?
沈青檀唯一想到的一個人,便是深靖安帝寵的趙頤。
莫非長公主也是為了趙頤?
若是如此的話,便也能說得通了,為何長公主對待的態度很親厚。
只是不知道這份親厚中,有多真心在里頭。
這時,從外頭進來,來到長公主邊,附在耳邊說道:“殿下,那位班主借著戲班子的遮掩,拐走不孩子。專門將拐來的孩子培養旦角兒唱戲為他掙銀子。若是子烈的,收不服的孩子,不是被班主給整治沒了,便是被班主打殘廢給扔掉了。”
長公主滿面怒氣:“混賬東西,他做下這麼多殘忍的惡毒事兒,按照大周的律法,應該千刀萬剮!”
“殿下息怒。”為長公主背順氣,而后將手里的兩本冊子遞給,繼續說道:“那位班主代了,原先有一個人買通他的戲班子,在勇毅伯府唱一出真假千金的戲。之后又有人多使了一倍的銀子,買通他的戲班子唱另一出戲……便是您在勇毅伯府聽的那段戲。”
頓了頓,瞥了沈青檀一眼,又說:“第一個收買班主的人,沒有怎的遮掩,錦衛的人很快便查出是國公府趙三做的。至于第二個,藏得有些深,還在繼續追查。”
長公主冷著臉,翻開第一本冊子,講的的確是真假千金的故事。
看完整個故事之后,約猜到戲本子里的假千金指的是沈青檀,真千金指的是沈明珠。
承恩侯不傻,若是他自己的兒被人惡意掉包,如今親生的找了回來,他又豈會繼續養著小的兒?
恐怕是沈明珠嫉妒樣樣比出挑的嫡長姐,刻意編出了這個戲本子將沈青檀的名聲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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