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帝和先帝一直在找前朝余孽，如今找到了前朝余孽，北齊帝非但不信的話，還說才是害死林家的元兇。

淑妃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北齊帝，似乎沒有想到他里會說出這般誅心的話。

“陛下，您是在同臣妾說笑的吧？”

淑妃想出一個笑容，用輕松的語氣緩和一下凝滯的氛圍。

可的面龐僵，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嚨也像是被人掐住一般，艱地吐出一句話。

“臣妾說的話句句屬實啊。姜宿的父親是前朝的監正，對前朝皇帝忠心耿耿，怎麼會突然效忠新主呢？他們一家肯定是前朝的余孽，潛伏在您的邊，是為了日后幫著前朝皇室的孤推翻您的王朝復國啊。”

淑妃越說緒越激：“林家和姜家結了怨，除了姜家，還有誰會滅了林家滿門？一定是姜宿借助了前朝留下的勢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林家的人。”

“住口！”北齊帝臉鐵青，淑妃字字句句都踩在了他的底線上，激發出他的怒火：“姜監正可以窺破天機，所作所為都是順應天命。你說他是前朝余孽，幫著前朝復國。依著你的意思，朕并非真命天子？”

淑妃惶恐萬分，撲通跪在地上：“臣妾、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北齊帝意味不明地說：“你說說看，姜家如何與林家結的仇？”

淑妃僵住了，霎時明白過來，北齊帝不相信的話，是因為知道和姜監正之間的恩怨，認定是誣陷姜監正。

慌了，張就要解釋。

北齊帝卻不與多說，直接給按上罪名：“淑妃干預朝政，擅作威福，戕害忠臣，妄圖篡改國運，以至于招來禍端，致使林家遭天譴。朕順應天命而為，廢除淑妃妃位，賜予三尺白綾。”

淑妃搖搖墜，難以相信給至高無上的恩寵的帝王，翻起臉來比誰都無。

居然為了保護姜監正，將林家的冤案扣在的頭上，要將給賜死。

“這些年來，臣妾安分守己，從來沒有迫害過一個忠臣良將。”

淑妃膝行到北齊帝面前，抓住他的袖子：“您讓臣妾死，臣妾不會有半句怨言。可擔上這莫須有的罪名，臣妾心有不甘啊。”

北齊帝不耐煩聽哭訴，出袖子：“衛軍，把帶下去。”

衛軍上前，鉗制住淑妃。

淑妃被束縛住的這一刻，真切的到死亡的降臨，眼底布滿了恐懼。

“陛下、陛下……”淑妃拼命掙扎：“臣妾在您潛邸時，便伴在您的邊，為您生兒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說到這里，真正傷了心：“你我二十多年的分，您當真是半點也不顧及了嗎？為了一個區區監正，竟然要賜死臣妾。”

北齊帝無于衷，并未看一眼。

淑妃盯著北齊帝冷漠無的面孔，眼底的期全都化作了絕。

這就是皇恩啊。

皇恩在，任犯下彌天大罪，也不過是不痛不的小懲大誡。

皇恩不在了，隨便扣上一個罪名，便能了結的命。

早該看清楚北齊帝的薄，當年為了得到儀貞，他冒著丟了儲君之位的風險，私自放了靖安帝回大周。

最后呢？

還不是任由儀貞命喪野之口。

怎麼就覺得自己會是一個例外呢？

“哈哈哈哈……”

淑妃笑了，笑得癲狂，笑得眼淚淌了滿面。

驀然，淑妃看到朝這邊疾奔而來的影，笑聲戛然而止，死寂的眼睛冒出一亮，煥發出了生機。

“父皇——”聞訊趕來的賢王，屈膝跪在地上求：“母妃是被冤枉的，一個深居后宮的子，怎麼會干預朝政？”

他的額頭抵在地上：“懇請父皇看在母妃這麼多年盡心盡力侍奉在您的邊，饒母妃一死。”

北齊帝睇向跪伏在腳邊的賢王，負在后的手指了指腹，想到了姜監正的預言，不免重新審視現在的局勢。

林家滿門被滅，他追查不到兇手，為了堵住天下之人的，只得將罪名扣在淑妃的頭上，由去承擔一切。

因為這幾日衛軍沒有調查出兇手，卻調查出另一樁事。

淑妃為了救林家，抓走了姜監正的兒子，迫姜監正逆改天命，預測林家是國之棟梁，并且暗喻賢王有帝王之相。

姜監正為清正，寧可舍棄了兒子的命，也不愿聽從淑妃的驅使，在宮宴上出了真正的預言，害得姜承楓命垂危。

淑妃為了救林家，做到了這一步，將來為了儲君之位，必定會不擇手段，甚至是謀朝篡位。

如此一來，便印證了預言。

所以他對淑妃不再留，了鏟除后患的念頭。

可若要永絕后患，必定要斬草除。

他擔心不置了賢王，賢王將來被到了絕境，會破釜沉舟，生出篡位的心思。

畢竟他親歷過奪嫡之路，很清楚皇子們的想法。

為了杜絕父子相殘的局面，他決定提前做出決斷。

北齊帝問：“你為了你的生母，可愿意回到封地？只不過，你不能像其他親王一般豢養親兵與護衛，必須將封地的賦稅全部上朝廷。”

賢王愣住了。

“朕撥十個宮婢與十個侍服侍你，朝廷每月會按例分撥俸祿給你。你不得召永不得回都城。若是有違此旨意，按謀反的罪行置。”

北齊帝再問：“你可愿意？”

這是變相圈。

賢王手指慢慢收攏，難以做出抉擇。

他如果答應了，今后就是一個無權無勢，靠領著朝廷俸祿過日子的閑散王爺，一舉一都在父皇的監視中，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他如果不答應，母妃就會被賜死。

嚴寒的冬日里，賢王額頭上滲出了細的冷汗。

淑妃眼底的亮瞬間熄滅：“不要答應……”

為了讓兒子為儲君，汲汲營營二十多年，手里沾了無數條人命。

為此哥哥死在了趙頤的手里，林家慘遭滅門。

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如果最后只是一場空，無法接。

若是兒子為了，放棄爭奪儲君之位的資格，寧可死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林家的勢力還有殘存，他們暫時蟄伏下來，養蓄銳，今后還能搏上一搏。

回到封地就什麼都沒有了。

等新帝登基，哪里還有他們母子的活路？

“珩兒，母妃作惡多端，罪不容恕，不值得你為我求。”淑妃認下自己的罪名，語氣急切：“你聽話，不要做傻事。”

賢王閉上眼睛，指尖摳進地面，細碎的沙礫嵌進指甲。

“兒子愿意。”賢王艱地說：“懇請父皇，饒了母妃一命。”

這是生他養他的親娘，他不能不顧的死活。

他說過，他要護著。

北齊帝深深地看了賢王一眼：“依你的意思辦了，明日你便去封地。”

“兒臣遵命。”賢王磕頭謝恩。

淑妃只覺得頭頂的天塌下來了，無法承這個打擊：“你為什麼要答應？”

想沖過去質問賢王，可被衛軍牢牢錮住，無法往前邁一步。

淑妃厲聲道：“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賢王低垂著頭，不敢面對淑妃。

北齊帝看向緒徹底失控的淑妃：“將打冷宮。”

衛軍拖著淑妃往外走去。

淑妃激烈地掙扎，喊得聲啞力竭：“陛下，臣妾干預朝政，擅作威福，戕害忠臣，罪不容恕，您殺了臣妾……”

只有死了，才不會阻礙兒子的大業。

可惜未能如愿。

書房離越來越遠，淑妃絕了。

這時，衛軍看到對面走來的趙頤，連忙行禮。

“下給殿下請安。”

“不必多禮。”

淑妃聽到趙頤的聲音，倏然抬頭看去，看到站在薄暮霞里的趙頤，仿佛看見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