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隆心中正琢磨著惡毒念頭,一聽要他去泰陵做苦役,雖說苦是苦了點兒,可是畢竟在京師附近,父親雖放逐去金陵為,在朝中門生故舊仍盤錯節,到時找人活一下,還怕出不來麼?
可他一抬頭,正瞧見戴義沖著他一笑,只瞧見這不懷好意的一笑,王景隆頓時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整顆心都變得冰涼。
正德欣然道:“甚好,就這麼辦!”王瓊深知兒子若去了泰陵,其兇險更甚于去貴州,急得幾發狂。劉健等人與他共事多年,見了心中不忍,只得上前將他扶起,悄聲允喏替他照應王景隆,老夫子這才垂淚退下堂去。
正德將眾人都打發下去,只留下楊凌一家,這才訕訕地走到楊凌邊道:“楊侍讀,朕......朕險些負了你了”。
楊凌心中也頗為愧然,他不相信風水的重要還甚于萬千百姓命,所以幫著戴義等人瞞下了帝陵滲水之事,可是畢竟是有事瞞了這小皇帝了,他忙躬施禮道:“皇上切勿如此說,皇上無論是以一國之君、還是以先帝之子的份如此置,都是本份中事,臣絕無怨言。”
正德慚然笑道:“卿,你且寬心好好養傷,待傷養好了,朕是要重用你的。你且先回去,那三個嘮叼老頭兒還在外邊候著朕,朕回頭再去你府上看你。”
楊凌忙道:“多謝皇上關心,皇上還是不要輕易出宮了,給三位大學士知道了,又要上奏折勸諫,微臣這便回去了”。
他已除去手銬腳鐐,但是雙踝模糊,要走出這長長的大堂,也痛得鉆心。韓娘和玉堂春一左一右扶著他,雪里梅、高文心隨在側,向正德皇帝施了禮,轉便走,正德見韓娘板著俏臉,雖然禮儀不失,但表渾然不象以前待他那般親切,心中有點難,忽地道:“且慢!”
楊凌詫異地轉過,只見正德又走過來道:“若不是娘姐姐持了父皇的墨寶攔阻,朕險些失去一位忠臣,娘姐姐有功于社稷,朕要封賞。”
他略一沉道:“朕要頒旨,欽封娘姐姐為誥命夫人,娘姐姐,就不要再生朕的氣了吧?”
韓娘見堂堂天子給自已賠不是,也不敢得寸進尺,忙福了一禮道:“臣妾哪敢生皇上的氣?多謝皇上賞賜”。
份是韓娘的一塊心病,丈夫是秀才的時候,就總覺得自已一個獵戶的兒配不上人家,現在有了皇上誥封,心中如何不喜。
正德見韓娘眉梢泛起一喜氣,這才放下心來,開心笑道:“朕不但要賞娘姐姐,還要賞楊侍讀。王景隆不是說你花了萬兩白銀買婢不合理麼?呵呵,那銀子可是朕出的,就當朕買下送與你作妾好了。務府已經給朕定了皇后還有兩個皇妃的人選,嗯......就定在朕大婚之日吧,到那一日朕下旨把們兩個賜你為妾,圓房親”。
“啊?”楊凌聽了大吃一驚,韓娘也有些意外。玉堂春和雪里梅卻是又驚又喜,兩人眼神一,都刷地一下移開來,不住暈生雙頰,但那盈盈眼眸里卻盡是說不出的怩開心。
高文心眼簾微微垂著,神平靜,看不出毫異狀。韓娘雖曾許過暗喻共侍一夫的承喏,但自知奴婢份難除,本不曾存過這種妄想,自然不象玉堂春二人那般患得患失。
小皇帝一拍楊凌肩膀,先是鄭重地道:“你婚之日便是朕婚之日,朕發誓與你同喜同賀,一生不疑,從此既是君臣,也是好友!”
他說著又欣然道:“上次在山中放的焰火宮燈很好看,朕一直想再瞧瞧呢,等朕大婚時再無人有借口阻止朕點燈放火了,哈哈哈,朕盼這大婚可真是盼了許久了。嗯,朕大婚之夜,你來宮中,幫朕好好放一把焰火”,他把手一揮,笑道:“朕要看一晚的焰火,徹夜不熄......”。
高文心聽了這糊涂命令差點兒笑出聲來,玉堂春和雪里梅對視一眼,俏俏的角兒不住向下一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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