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幸運的船長風聞英勇無敵的葡萄牙艦隊在明廷手中戰敗,又親眼見識到明軍艦隊的強大,立即搖一變,從一個海盜變了一個文明的商人,一位來自西方的紳士。
他從大明杭州灣購買了七百匹綢緞、一萬一千匹棉布和兩萬兩千件瓷,總值一萬兩千兩白銀,然后一路運回了葡萄牙。借著葡萄牙艦隊剛剛駛過,海面上比較平靜的機會,再加上他自已就擁有武裝保護,這批貨安全運回了葡萄牙,立即被搶購一空,售價30萬比索,折合白銀七萬五千兩。
他這一趟,牟取暴利達到了六倍,一夜之間為巨富,然而當商人、貴族們瞪著兩只紅的象兔子似的眼睛向他投以羨慕的眼時,他卻捶頓足,懊悔不已,因為據他說,如果他當初離開海港時如果不是攜帶著大炮火藥,而是滿船的胡椒,那麼這一來一回,他的獲利還將擴大十倍,然而現在他不得不繼續準備,再一次飄洋過海。
首都里斯本腳下的七個山丘好象一下子都變了七座活火山,整座城市沸騰了,沒有一個貴族、一個商人愿意放著這樣巨額的財富不要,而要花上幾年時間組建一支海軍艦隊,去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有那功夫,他們寧愿投資組建一支用來保護他們做生意的護航艦隊,就象東方的大明做的那樣。
反對的聲音被完全湮滅了,國王陛下親自簽署國書,準備了一份盛的禮,派遣一支艦隊,由拉馬里奧大主教率領來拜謁東方的帝王,同時教會的志愿者們也隨從前來,攜帶了大批書籍,要往這片遍地黃金的天國來傳教。
可是他們半路上遇到了往返的小商船,聽說大明正在,戰事不斷,國家岌岌可危,拉馬里奧大主教大吃一驚,于是臨時改變航線,把艦隊駛往呂宋的馬尼拉港,然后派遣了幾名親信悄然登陸探聽大明目前的形勢。
安鋪鎮并不大,這里雖也見過許多南洋人,可是象佛郎機人這樣的人種并不多見,他們的出現引起了百姓們好奇的目,有人開始跑去巡檢司衙門報告巡檢老爺。
小鎮巡檢何老爺子聽到了百姓的稟報,踉踉蹌蹌地向大街上走來。何巡檢已經五十七歲了,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雖說熬了一輩子才混上個從九品的巡檢,可是在這民風純樸,除了偶爾的爭吵幾乎連架都打不起來的小鎮上,一天三頓的喝小酒,過的也還愜意。
路口,第一次來到大明的尼亞斯教士正興致地同擺攤賣咸魚的胡老漢在說話,何巡檢打個酒嗝,站在旁邊聽著,只聽胡老漢坐在馬扎上好奇地問道:“你們這些番人,來我們大明有何貴干啊?”
“啥?貿易?啥貿易?喔喔,做買賣啊,我們大明不準許和番人私自做買賣的”。
尼亞斯教士聽了翻譯的話,奇怪地聳聳肩,又對他說了幾句話,大字不識的胡老漢呵呵地笑起來:“你們做夢呢吧?我們大明可是天下共主,四海的中心,你個蠻夷佬,還啥外、啥國書,還敢跟我們大明平起平坐?你們活的不耐煩了吧?”
“喔喔喔,原來就是朝貢啊,朝貢行,朝貢行,朝貢有勘合嗎?有進貢的表文嗎?沒有可不行啊,沒有可不接待。還有那個..........會磕頭嗎?不會是吧,我胡老漢是好心人,我告訴你們啊,你們先去縣上驛館住下,找個師傅教教,可得練會了,要不然是要砍頭的。”
阿隆索聽見一個小民也敢這麼對他們講話,有些不悅地咕噥道:“我們也是有艦隊保護的,你們太不禮貌,一個小民說話也這麼放肆”。
那通譯收人錢財,替人說話,一字不地說了出來,胡老漢一聽大樂:“哈哈哈,那好啊,那就把你們的艦隊拉出來溜溜,前幾天我們大明的艦隊打海邊過,我還去看過,嗬!那一個威風,聽說他們去南京城打寧王的軍隊了,你有本事等著,等他們回來,一定把你們都送到水晶宮里當駙馬!”
桑德上校一聽,吃驚地道:“什麼?我們聽說大明不是正在和..........和什麼白匪作戰麼?這個寧王又是什麼人?”
“嗨!白匪啊,白匪已經灰飛煙滅了,這寧王可了不得,寧王他..........”,胡老漢還在胡說八道,何巡檢在后邊踢了他的屁一腳,笑罵道:“你又在跟外鄉人胡說什麼呢?”
胡老漢扭頭一看,連忙站起來,陪著笑臉道:“哎喲,是巡檢大人,何老爺您怎麼來啦?”
何巡檢哼了一聲,說道:“不許通商那是哪一年的老皇歷了?我不來,我不來你還在這兒胡說八道呢!”
他上下打量一番這幾個番人,然后撣了撣油漬麻花的陳舊袍,把脯一,很驕傲地道:“我是大明廣東安鋪鎮巡檢何大人,你們這些番人,有什麼事和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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