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們一側臨水，水源不問題，如果殺馬為食的話，起碼還能拖延半個月，伯等不了。如果我們不肯主出擊，他必然步步，主進攻。而進攻的話，如果完全的，那麼想把我們完全死在這兒他要付出多大的損失？還有余力應付大明軍隊的討伐嗎？兩翼一實一虛是非常可能的 ”。

雅爾沉聲道：“這一片區域被大河隔了一條三角形，我們駐扎的這一面臨近山腳，地面坎坷、地方狹窄，如果陳兵據守，兵力難以排布，縱然人馬數量相當，也只能以敵多，太吃虧了”。

“但是你看到了沒有？這一片地勢傾斜，多年來洪水大雨不斷沖刷河，地面被沖刷了寬寬的波浪形狀，同樣不利于我們進攻。現在雙方兵力相當，如果我們分兵出擊，以同樣的打擊力度攻擊兩翼，占據地利的伯猛可必勝。

如果我們判斷錯誤，出兵打擊一翼而主攻方向錯誤的話，另一翼的敵軍就可以趁我軍始終不能攻克敵陣陣形大的機會從河谷地橫向殺過來，把我們截幾段分而殲之。”綺韻蹙眉說道。

荊佛兒象只困似的來回走了一陣，吼道：“我帶本部人馬再去挑戰，試探伯猛可主力所在！”

“我和你一起去！”布和不甘人和，提著大刀跟了過去。

片刻的功夫，山下一陣鼓噪，一路兵馬卷起一路煙塵向左翼敵軍攻去，紅娘子舉著‘千里眼’聚會神地觀看著對方的兵馬調、兵力部署。

然而主力與非主力并不只是人數的關系，還有涉及年齡和狀況的老強弱因素，還有本部與附庸忠誠度不同的因素，這些東西從遠鏡里是看不出來的。對方只要在前營駐以戰力最強的軍隊，后陣是主力戰隊還是虛有其表，本一無所知。

荊佛兒和布和的沖鋒失敗了，帶著一路滾滾煙塵又退了回來。雅爾帶了一隊騎兵箭掩護，朵衛士兵為節省箭枝，阻住了后面的追兵，便也跟著撤了回來。紅娘子頹然放下千里眼，在一塊沙化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敵人的主力之所在，如何能知道敵人主力之所在？伯的狼頭大旗就矗在那兒，然而誰知道他是真的在那旗下還是一個陷阱？”紅娘子茫然半晌，扭頭看向綺韻。

綺韻正坐在一旁咬著發呆，愣愣的半晌才發現在看著自已，不勉強一笑。

“你也沒有辦法？”紅娘子一嘆道。

綺韻微微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想到。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的才智頗為自負。大人說我一步三計，機敏過人，我也時常為之竊喜。沒想到在這茫茫大漠，卻全沒了用武之地！真正對決時，終究要靠實力........唉！”

兩個人都默然不語了，過了許久，綺韻忽然雙手抱膝，悠悠地道：“噯，如果我們兩個人都死在這兒，你說大人會為誰傷心多一些？”

紅娘子睨了一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綺韻笑了，幽幽說道：“你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強者，可偏偏在大人心中卻是容易傷的人，所以他總想寵著你、慣著你。我呢，我總怕自已不夠強，總想給人一種自已無所不能的印象，我辦到了，可是大人也因此對我太放心了........

我不得他象對你那般對我，惹了滔天大禍時不會痛罵我、不會拔劍對著我，為他做些事后就總覺得虧欠了我，疼著我........，大人總覺得我理智，不需要這些，其實........哪個人不喜歡被的男人寵著呢........”。

紅娘子怔怔地聽著，仔細想來，楊凌對自已似乎真的特別的寵溺，明明自已武藝高強、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放倒，可是在他心里，卻總把自已看一個容易傷的孩子。自已闖下的禍不知有多大，可他費盡心機為自已罪后，卻把自已以功抵罪的出塞看是替他苦，心中總覺歉疚........

紅娘子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中已盈滿了淚水，不想被崔鶯兒看到，便急忙扭過頭去，抓起遠鏡遮在眼上，一副正在觀察敵的模樣，淚水卻還是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驀地，的一雙淚眼忽然睜大了，專注地盯了一地方。

“我呀，想著為大人鋪墊好這一切，以后再也不去心費力的做這些事，安心做個小人呢，他就那麼寵著你，我可不服氣........”。

“啰嗦！就算不占地利，打不過我們可以上山，損兵折將是一定的了，可也未必就會死啊，你現在待言是不是早了點？”紅娘子忽然板著臉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道。

綺韻一窒，翻了翻白眼道：“我有說過我會死？這不是和你聊聊天麼？”

“嘿嘿，我就說嘛”，紅娘子笑了兩聲：“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馬賊頭子，你是坑蒙拐騙販賣人口的商，我們還沒禍害夠呢，怎麼會死？”

乃仁臺艱難地踩著一踏上去就簌簌下落的沙土山坡爬了上來，氣虎虎地道：“王爺，荊將軍臂上中了一箭，敗回來啦。我，請命再攻！”

“不必啦”，紅娘子笑地道：“通知全軍，前軍防范，后軍埋鍋造飯，分別就地歇息，給我養足了神，今夜全軍突圍，隨后........實施反包圍！”

乃仁臺一愣，崔鶯兒揚眉喝道：“還不快去？”

“是！”乃仁臺再不猶豫，連滾帶爬地下了山，匆匆傳令去了。

“今夜突圍，實施反包圍？你知道伯哪一路軍是主力？”綺韻急忙迎上前問道。

“不知道！”紅娘子一副毫無機心的傻小子模樣，一邊把刀掛回腰間，一邊說道：“誰有耐心這麼猜來猜去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隨便撿一路亡命攻去，是是敗聽天由命吧”。

“不可以！”綺韻火了：“這是行軍打仗，不是江湖火并，等一等或許還有轉機，未到最后關頭豈可孤注一擲？”

“姐姐，三軍統帥是我還是你？”紅娘子笑嘻嘻地道：“總是我要往東時你偏讓我往西，難道咱們是前世的冤家？哦，對了，依姐姐之見，你看我們往哪個方向突圍好呢？”

“左翼臨河，地形復雜，猶其夜間更不易攻。如要闖，當攻右翼，不過你怎能........”。

“好！大棒槌，過來！”，紅娘子若無其事地轉：“傳我將令，今晚三更，命封雷領軍切斷兩翼敵軍聯系，主力向左翼突圍！”

綺韻一聽差點兒沒背過氣去，紅娘子吩咐完了已轉過來，向很愉快地眨眨眼道：“姐姐，我們下山吧。呵呵，怎麼，不樂意啊？沒有我拉著你的手，你可小心得一路滾下山啦”。

氣的發暈的綺韻只好遞過手來，被紅娘子一把握住。

遠，兩只營盤，仍舊森然扼守著朵軍唯一的生門，就象兩只鋒利彎曲的牛角。

在右翼營盤的上空，盤旋著四五只海東青。只是，在高高的、遠遠的天空中，本沒有誰的目力能夠看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