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瀚心算了會兒,問:“一百兩,夠嗎?”
薛瀚在場本職督查百,絕不能監守自盜,薛家的田鋪地產又要支應家中用度,一百兩確實是他全部私房。
馮夫人:“……你出一百兩,我拿嫁妝補一千兩,勢必不輸給宮里的。”
娘家是揚州族,花錢向來大方。
說罷,薛瀚催夫人:“快來睡罷。”
馮夫人嫌棄:“跟你睡有什麼好,還打呼,我今晚還去春荇院那邊,和平安一起睡。”
跟平安一起睡的這一陣,馮夫人被養刁了,孩兒香香,抱在懷里,別說多可憐可了。
薛瀚鼻子,自己是愈發不招夫人待見了,又說:“下個月秋狩,員可攜家眷隨行,你和平安都去吧?”
馮夫人:“我去了,家里的事誰料理?”
大盛秋狩足有五日,去一兩日還好,五日太長了。
每年轉季,秦老夫人都有得熬,今年好了一些,大抵因為平安常在那吃飯,老太太胃口好,吃得好,就扛得住轉季的涼風。
即便如此,家里的事也不能丟給老太太,還得馮夫人自己主持。
薛瀚:“那就都不去了。”
馮夫人:“不行,平安當然得去玩。”
大盛子從婚前半年起不出門,要繡嫁,學管家。
但平安才回京多久啊,馮夫人不舍得拘著,況且不久前,平安不再宮伴讀,張皇后也說平安該趁著還有機會,到玩玩。
于是,平安等婚期前三個月再不出門,也沒什麼。
薛瀚又提:“讓靜安也去吧。”
馮夫人沒有猶豫:“也是最后的快活了,平安只待三個月,那也三個月,既然都去了,讓常安也去。”
這幾天,薛靜安的婚事定下來了,婚期比平安要早,就在十二月二十,定的是鎮遠侯府的嫡次子林政,一點沒有低嫁。
林政讀書很不錯,二十歲中了太康十五年的進士,現下是庶吉士,在翰林院表現優異。
薛瀚特意打聽過,他很有留京。
連馮夫人都沒想到,林家很看得起薛靜安。
相看那一天,林家夫人同馮夫人說:“你家幾個姑娘,姐妹相得,同心一力,卻是好事。”
馮夫人這才意識到,打從平安回來,很久沒見薛靜安和薛常安互別苗頭了,們以前那點小心思,也沒用在平安上。
如今想來,那林家夫人定是找薛府人打探過,知道薛靜安不惹事,才看上的。
薛靜安遇上一門好婚事,平安也定下婚期,各有歸宿,可惜,薛常安這兩年的婚事,卻不好說。
馮夫人一邊往春荇院去,一邊搖頭嘆息。
青蓮在門上待著,見到馮夫人,趕忙上前:“夫人,大姑娘、三姑娘也在屋,我去說一聲。”
馮夫人攔了一下:“等等。”
站在門口,只看屋里燃著燈燭,線明亮,窗下的榻上,薛家三個姑娘都在,姑娘們湊在一起,模樣各有鮮麗好看,卻都有凝重。
而案幾上,原來擺著云母象棋。
平安微微蹙眉看著棋盤,一只手撐著臉頰,臉上薄薄一層堆在手心。
和下棋的是薛靜安,薛靜安催:“二妹妹,這步你可得好好想了。”
平安:“唔。”
觀棋的薛常安狀似無意,一直盯著“馬”,平安察覺的目,眼前忽的一亮,抬手走馬,這就破局了。
薛靜安說薛常安:“常安,你做什麼?”
薛常安:“我什麼都沒做。”
這回,到平安催薛靜安,目清冽瑩潤:“姐姐,你好好想。”
薛靜安:“……”
門外,馮夫人盯著們,不由一笑。
這一幕,在以前,是如何也想不到能發生在薛家。
…
大盛秋狩都在寒后,今年寒正好與中秋同一天,這是百年只能遇上七八次的。
所以皇家格外重視此次秋狩,早早地給各家派發消息,額外允許員攜帶多名家眷,手爐棉被煤炭,要提前準備。
八月十三日,各家馬車跟上皇家儀仗,抵達京郊皇家圍場,直到八月十八回來。
薛家這次去的,不止薛瀚和三個姑娘,還有薛鑄、薛鎬,以及張大壯。
張大壯以侍衛的名義隨行。
上回,張大壯撂倒何家兒郎,薛瀚和馮夫人對他有些改觀,去皇家獵場,邊多一個有真功夫的也好。
薛鎬再三叮囑他:“你到那兒之后,小聲再小聲,驚擾圣駕,可不是玩的。”
張大壯:“你放心吧,我都習慣了,你們京城人就小聲,小家子氣。”
說這句話,他沒把平安歸京城人,小妹說話細聲細語,那是正常的。
想著,張大壯打馬走到薛家馬車外,問:“小妹,了嗎?我這兒有吃的。”
馬車車簾掀開一角,出平安白凈的臉龐,搖搖頭,雖然不,但還是問:“好吃嗎?”
張大壯把兜在籃子里的小黃梨,給平安看:“前面那段山路摘的,我嘗了一個,還甜。”
小黃梨洗了一遍的,沾著亮晶晶的水珠,讓人一看口齒生津。
平安看癡了,不由點點頭。
張大壯:“吃幾個?”
平安出三個指頭,又把手出去,張大壯一個個放手心,挨個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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