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氏眼眶泛酸。
前年,和平安聊起夫婿,平安還小,不懂怎麼選夫婿。
周氏給開蒙,娓娓道來:“要好看,也要力氣大。”
這兩個特征在鄉下男人上,一般不太會同時擁有,比如張大壯力大如牛,但曬得黑,五只算周正,不太符合時人對俊的定義。
而鄉下的男人長得好看,說明家里娶過漂亮姑娘,家里要麼有錢要麼有點本事,不然怎麼和那些老爺爭漂亮姑娘。
力氣大則說明好,即使不考取功名,也有能力自給自足。
而現在,平安牽著王爺的手,眼底如一塊溫潤純凈的玉,靜靜看著周氏。
說,王爺好看,力氣大。
所以,他們不用擔心的。
周氏笑了一下,小平安長大了。
…
永國公府。
裴詮和平安離開后,薛靜安回去了,薛鎬招呼眾人,薛常安大了,沒被打發走,正堂關門關窗,又讓人把,免得消息外。
他憋了一路了,立時說了張大壯的份。
得知張大壯家竟然就是開國時和自家并列的張家,馮夫人也好,薛瀚也罷,甚至于秦老夫人,心都有點復雜。
當初,秦老夫人怕平安在鄉下養出一壞習慣,又怕別人拿張家做文章,不讓馮夫人過多接濟張大壯。
如今得知其中緣由,原是平安的福,心中念一句阿彌陀佛,自己活到這個歲數,竟也難免自高自大。
薛瀚大抵是同個心,馮夫人卻想到:“這張家原是有來頭的,又給平安當了六年的父母,會不會想和我家爭平安……”
薛瀚笑了下:“這倒是你想左了,平安多幾個人疼,是好的。”
馮夫人方笑了下,真是,早上裴詮牽著平安不放手,又非要抱著平安走,是弄得心驚,杯弓蛇影。
薛常安道:“難怪當時秋狩,張家養兄捕獵技一絕。”
馮夫人:“是呢,真給咱家爭臉。”
薛鑄沒好接話,當初最丟份的,就是他自己了。
接著,薛鎬又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講了玉琴、張皇后,眾人一震,原來與投毒無關,而是關乎平安當年被拐的細節!
秦老夫人下訝異,難怪瓔珞看起來有毒,但平安和彩芝沒事,看來那是豫王的安排,自不可能害到平安。
只是沒想到,以此為引子,能牽扯出這麼大一件事。
“竟是?”馮夫人詫然,“那麼平安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不是和有關?”
薛鎬:“或許,既在詔獄,王爺定會審問的。”
馮夫人覺出幾分恨:“為什麼要這麼對平安?這是把平安當玩了?虧得當年他們進京,我們薛家多麼上心,幫張皇后和太子妃融京中,卻換來這般結果!真真白眼狼!”
秦老夫人腕上佛珠,沒說什麼。
確實,是個人,也不該做出買了平安,又送出京這種事。
琥珀安馮夫人:“太太不氣,如今是塵埃落定了。”
是塵埃落定了。
這次薛家沒有出面的機會,甚至薛家最開始,還以為是玉琴下毒,如何想得到,豫王竟在暗中把事辦得這麼漂亮,直接讓玉琴貶為罪人。
想來尚玉琴那趙家,事后也該到牽連。
薛瀚在場見過玉琴這種子,這種人做,視百姓為魚,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貪污賄,強搶民,弄得一地苦不迭。
他搖頭,道:“這種人,就不該有翻之日。”
薛鎬:“就是!”
雖然這件事令人憤怒,好在結果是好的。
秦老夫人沉默了會兒。
和平安待久了,有些習慣和子孫袒心了,茲事大,在場的孫子也都長大了,沒有避諱,直言:“還不算永絕后患。”
薛鎬:“為什麼?玉琴不會還能出來吧?”
秦老夫人:“只要太子還有登基的可能,玉琴也可能無罪。”
薛瀚心一沉。
如今朝中人人知,事已至此,最兩全其的就是,太子登基再禪位給豫王,這樣太子博了個名與后半生富貴,大盛也回歸正統。
怕就怕太子登基后,權,那樣薛家和豫王府都有麻煩。
倒還有一條路,萬宣帝直接廢太子,改立豫王,但這個屬于太敢想了,便是先帝朝忠心耿耿的老臣,都沒這麼夢過。
如今萬宣帝為著薛家,對東宮這麼狠得下心,都是見的了,之前秋狩刺殺,那真真令人寒心。
事關平安離開十年的真相,馮夫人叮囑:“家里自己人知道就好了,不往外傳。”
薛鎬:“那是。”
這也是他關門閉戶的緣故,免得平白給別家遞話柄,尤其是他在衛軍待久了,那群大老爺們碎的程度令人發指。
誰說只有子會八卦,男人分明更八卦。
這時,秦老夫人發話:“玉琴獲罪的由,只要打聽一下,就知道在咱們家。”
馮夫人:“隨他們打聽去,沒得爛了舌頭才好。”
秦老夫人說:“所以,今年往后,我不會進宮應承千秋節。”
千秋節就在三月,那是皇后誕辰,京中宦眷都得進宮拜見。
其他人是不得趕著去,以彰顯份地位,唯獨秦老夫人,以輩分和資歷,是張皇后必須請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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