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好沒有這個萬一，能把三姑娘定給元太妃娘家，馮夫人就又了一個擔子，自然爽利。

豫王府門口，因是秦老夫人來，管事劉公公親自迎接，到了王府的碧玉清河，請上座，與王妃、元太妃齊平。

平安今日一蹙金銀紅的裳，如瀑頭發高高挽起，云鬢斜點翠碧玉簪，端坐上首，白如脂，眉目干凈秾麗，朱圓潤。

與后世不同，因染料昂貴、漂亮，人們對仙子的幻想，充滿大片彩，仙子并不著白。

而平安氣度特殊，妝愈紅，愈有種不臨世間的輕逸，自有一番仙氣，令人既想親近，又不敢親近，生怕唐突貴人。

馮夫人看了會兒平安，本是高高興興的，又徒生惘然，只怕將來們母……

卻見平安看著自己，慢慢眨了兩下眼睛，出幾分憨。

馮夫人：“……”

平安如今是王妃，將來或許是皇后，但一直是兒！馮夫人又高興起來。

開宴，平安點了一出戲，接著給秦老夫人點。

戲班子唱了半出，各家夫人沒拘謹，走起來。

秦老夫人先見到周氏，兩人寒暄幾句，把馮夫人過來，介紹：“這位就是張家如今的主母，周夫人。”

馮夫人：“原來是周夫人，勞煩，多有擔待。”

周氏：“不敢不敢。”

兩人乍然相見，言語多有客氣，因為一個是平安的生母，一個是平安的養母，對彼此，們心都是復雜的，一言難盡的。

這也是為何兩人之前沒主見過面。

周氏在京中滯留到今日，是為了平安的生辰。

從前把平安的生辰定在撿到的六月，鄉下人沒這麼講究，常人過生日，也就多添兩個蛋，不過周氏會在那日，給平安蒸上一鍋甜糕。

周氏回憶著，道：“平安喜歡吃甜糕點，我往年會給做一些。”

馮夫人：“什麼甜的都好，甜羹，甜湯，甜飯也喜歡。”

周氏：“但不能太甜，小丫頭刁。”

馮夫人應了聲：“不怕刁，就是吃到不喜歡的，也不浪費，頂多吃慢點，吃撐了也吃，這孩子。”

周氏一拍手：“是了，一開始我每日都得盯著，生怕撐壞肚子。”

馮夫人：“是！人又又心的！是吧，母親？”

最后一句問的秦老夫人，秦老夫人眉目冷冷的：“嗯。”

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嚴肅，看起來沒什麼談興。

馮夫人悻悻，也怪自己今日太高興，忘了秦老夫人子如此。

萬幸周氏道了句：“睡覺也乖。”

馮夫人：“對，睡覺！”

于是，周氏講平安那六年，馮夫人講平安小時候和這一年，二人全然沒有想象中的隔閡。

一旁，秦老夫人雖是看著戲臺，卻聽了滿耳朵馮周的話，不知不覺間，老人家吃了一杯茶和三塊糕點。

雪芝給秦老夫人添茶，笑著小聲提醒：“老太太，等等還有菜呢，不能再吃了。”

秦老夫人：“咳。”

…

吃過宴席，過了會兒，劉公公來到元太妃邊，耳語。

元太妃頷首，對馮夫人道：“我家侄兒到了王府，且去毓文閣見一面。”

作為親戚是該見一面的，馮夫人和周氏聊到一半，不舍，讓周氏吃飯，場上有秦老夫人在，大可以放心地去。

平安跟著起，彩芝上薛靜安、薛常安，幾人一同前往旁邊的毓文閣。

毓文閣離碧玉清河很近，就建在清河四周，河中錦鯉擺尾，閣外芭蕉青翠，約戲曲咿呀聲，春景盎然。

閣中沒旁的人，元太妃和馮夫人落座，談話。

平安也坐下，薛靜安和薛常安則坐在平安兩邊。

薛常安得了空，給平安一條彩蝶手帕，道：“我自個兒繡的，怎麼樣？”

平安捧著手帕迎瞧，帕上蝴蝶各異，栩栩如生，著實很漂亮，和薛靜安用平金法繡的香囊，不分伯仲。

有些嘆意：“真好看。”

薛常安：“送你的。”

平安眼底出笑意：“謝謝妹妹。”

薛常安瞅了薛靜安，得意：“比起大姐姐繡的，我這手活計，也不差了。”

薛靜安皮笑不笑：“難為三妹妹還記得幾個月前的事，和我比針線，是不是廢了老大勁了？”

薛常安：“你也不過如此。”

兩人暗暗較勁，就看平安放下手帕，拿起桌上一個黃澄澄的橘子，手指掐好平均的兩份，分開。

把一半給薛靜安，把另一半給了薛常安，清凌凌的眸子來回看著兩人，說了一聲：“吃橘子。”

薛靜安接過橘子，薛常安對比了一下，覺得自己那份更大，這才拿過來。

們不缺這口橘子，但這是平安怕們吵架，所以給們剝的。

于是，兩人安靜地吃橘子。

馮夫人早留意到了幾人的話，就笑說：“乖兒，娘也想吃一些。”

平安挑了個橘子，分兩半，馮夫人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而然地遞給了元太妃。

元太妃等到接過平安的橘子，才一愣，問：“你不吃嗎？”

平安指指桌上的橘子：“有很多呢。”

元太妃知道，薛家與旁的世家不大相同，有自己相的門道，但沒想到，此時自己并非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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