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是家書中有不好的事，但王妃不問，也不好探聽，把彩芝擔心得瘦了幾分。

而這一次，平安花了好幾天，才完一封家書。

這封家書送到邊疆時是夜里。

一戰方休，裴詮挑燈，打開厚厚的家書，里頭講的是秋狩，還把那些貴婦婦的對話，以半畫半寫的方式，描述給裴詮。

裴詮一頁頁翻著，他看向最后一頁，說的是平安自己做的夢，到了最后一列，明晃晃幾個：待你歸來，細談。

裴詮：“……”

他欺負了小平安那麼多回，這是第一回，回擊了。

還是隔著千里迢迢。

裴詮輕輕磨了磨牙尖，一個士兵：“張將軍來。”

張大壯低頭進營帳，還以為是要詳談策略，裴詮卻說：“王妃給你寫了家書吧？”

果然，平安在張大壯的家書里，把夢都補了。

雖然已經知道容，不過回去后，他會假裝忘記的。

他只是不能忍，不清楚的任何一件事。

睡前，裴詮又把那封信看了一遍。

以前他曾問過平安要信，果然是離開了，才會收到的信。

希以后不用收到了，他只想聽親口說。

…

陸陸續續又打了三個月，瓦剌沒等到嚴寒得大盛撤兵，反而等來自己營帳被搗，首領被當場殺！

十二月，邊疆大捷。

消息傳回來之后，百家備鼓舞，更有閣老放言：“邊境將有二十年不再！”

豫王本的名號，已經超過先帝腹子，他如今和太子比，從統到能力，方方面面，都是碾。

這幾個月，張皇后是眼睜睜看著局勢，徹底倒向豫王，無能為力。

李氏哭泣：“就只能這樣了嗎？玉琴還在詔獄出不來，為什麼我們家就這樣了呢？”

張皇后道：“你回去，多勸勸你夫君：認命的話，反而能留下最后的面，將來太上皇的富貴，自不會比現在差。”

李氏卻不語。

這一年的除夕，宮中該辦大宴，卻在早晨，宮里傳來壞消息：萬宣帝駕崩。

“怎麼這麼突然？天爺啊。”

永國公府，馮夫人心中惶惶，一邊命人給自己麻布白，帝王殯天，百和宗婦都要進宮哭的。

薛家兩人沒去，一個是秦老夫人，老太太年紀大了，今年秋又生了回病，就沒有進宮，另一個是薛常安，未婚，且待嫁閨中。

只是看著馮夫人、薛鑄與今年新娶的大嫂、薛瀚準備進宮時候，心口莫名一。

命人在二門口盯著，有消息趕傳回來，不一會兒，紅葉匆匆忙忙：“三姑娘，不好啦！街上有軍爺，現在不讓上街！”

薛常安臉刷的煞白：“快關大門！”

太子宮造反了！

等百和宗婦被關在宮門里，才反應過來，有些弱的，險些就暈過去！

那領頭包圍皇宮的，正是何家大郎，原是在衛軍副統領，因何尚書被革職，何大郎也賦閑在家幾個月。

“陛下如今怎麼樣了？真的殯天了嗎？”

“陛下呢！陛下可還好？”

眾人驚惶，文淵閣大學士率先斥那何大郎：“狼子野心！你何家臭萬年！”

何大郎沒有吭聲，父親丟了城池，他何家若不趁這個機會，擁立太子，等待的也會是殺頭之罪。

雖然被當頭罵了幾句，他卻還不能隨意殺人，等萬宣帝把詔書簽好再說。

他如今只有一個目標：“豫王妃在哪？”

控制住豫王妃，豫王就算千里迢迢趕回京城，也會制。

太子和何家心急，在百和宗婦剛進宮，來不及分兩撥人，就關宮門，因此，馮夫人還和薛瀚在一。

馮夫人死死掐著薛瀚的手，瑟瑟發抖。

環顧四周，平安呢，平安在哪？

…

一刻鐘前。

皇帝殯天，平安也要進宮的，作為王妃，是最早來的。

只是剛進西華門，就被一個人攔住。

平安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是梳了婦人發髻的玉慧。

薛家與東宮分道揚鑣后，幾乎沒再單獨見過面，玉慧九月的婚期，就不曾去八月秋狩，們著實有快半年沒見。

彩芝剛要問怎麼了，玉慧推了下彩芝，讓宮人堵住彩芝的，說：“你最好安安靜靜的。”

接著，狠狠拽住平安的手，平安不得不跟走，手腕被扯得有點疼，但掙不，也沒有掙了。

就跟著玉慧，來到一座威武的建筑側門，眼下這里除了沒有宮人，一切正常。

停下腳步，玉慧神極為復雜，忽的問：“你為什麼要相信我？”

平安疑地看著。

玉慧拔高聲音：“我說，你為什麼要相信我，那只馬車里的死兔子，不是我殺的？你為什麼要相信我！”

這回，平安想了許久，才記起那是去年的事，不太記得，馬車里的死兔子的樣子。

又茫然地想，相信了玉慧？

相信了，什麼呢？

玉慧眼底的恨，都快化實質的針，扎向平安。

三百個日夜，總想，當時薛平安故意表現出一副心善良的樣子，才會說要聽的辯解，兔子不是殺的。

想，薛平安肯定覺得是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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