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想，小皇帝是要去見太后吧。

離得近了，屈膝朝小皇帝行禮。

乾興帝早將目投到了人舅母上，見神憔悴，雖不復往日的明艷奪目，卻另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弱之姿，忍不住就有些心：“舅母免禮，國公爺那邊，朕會再賞賜一批藥材補品過去，用不了多久國公爺定能恢復如初。”

云珠有些意外，抬眸看向對面的小皇帝。

乾興帝看得出人舅母的懷疑，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他當即吩咐后面的一個小太監去傳旨。

等小太監領命離去，乾興帝再看人舅母時，就出了些邀功的緒。

云珠太悉這樣的……年狀了，如果十二歲的乾興帝可以算個年的話。

下意識地打量了乾興帝一遍。

曾經的太子殿下，吃穿都是最好的，長得也高，只比云珠矮了一掌，一些小形的閨秀及笄后也才這麼高。

難道說……

云珠沒有再想下去，別看小皇帝長得眉清目秀，那樣的念頭實在惡心。

“皇上一片隆恩，臣婦代父親謝過了。”

道過謝，云珠垂眸站在一旁，等著小皇帝離開。

乾興帝不想走，卻也沒有道理挽留舅母，想了想，他對人舅母道：“朕看舅母欠安，這邊離宮門尚遠，舅母稍等，朕安排步輦送舅母出宮。”

云珠忙道：“怎好如此麻煩，臣婦自己走就是了……”

乾興帝笑道：“您是朕的舅母，坐個步輦算什麼，舅母不必推辭。”

云珠還能說什麼？

第62章 妻有，或是夫有方

乾興帝在人舅母面前盡了“孝”，再沒有其他借口逗留，帶著萬公公等人先走了。

云珠走到宮墻投下來的涼中，等著賜的步輦。

領路的宮是曹太后邊的，云珠注意到，這宮瞅了幾眼。

云珠只當沒有察覺。

能到乾興帝對的特別，這些太監宮都是人，察覺點什麼也很正常，只是乾興帝才剛剛十二歲，可能是因為尊敬舅母才格外禮遇，也可能是出于小孩子對貌子或俊男子單純的親近欣賞，誰敢篤定乾興帝一定是了那種驚世駭俗的念頭？

包括云珠自己，也說不清這小昏君到底在琢磨什麼。

俊男天生就是會比普通容貌的人要多占一些便宜，包括高、氣質這些眼睛能看見的條件。打個比方，一個鐵匠師傅收了兩個徒弟，一個長得俊一個長得丑，那麼通常況下師傅包括鐵匠鋪里的其他人都會對俊的那個更好，這種好與男之一點關系都沒有，就是單純地“看著順眼”。

除了便宜，相貌好的人也會遇到很多麻煩與危險，尤其是出低微的貌子，很容易被男人盯上，要麼強取豪奪擄回家里做妻做妾，要麼被人賣去青樓，更有的直接被街頭惡霸拉去哪里害了，連命都未必能保住。

云珠是寧國公府的貴，不需要貌就能到家里給予的富貴與庇護，貌真正賦予的是眾人的欣賞偏，是同齡閨秀羨慕的眼，是男人爭先恐后的奉承與慕，是想要嫁誰就能順利嫁過去的底氣，就像曹勛，幾個眼神過去，這人就主湊過來跟談婚論嫁了。

四個藍小太監抬著一架步輦過一道月亮門，朝這邊走來，后面跟著兩個舉著長柄傘蓋的宮，另有一個管事公公走在旁邊。

“停。”

“國公夫人，您請吧？”

管事公公恭恭敬敬地朝前面的頂尖人道，同時出一只手來，準備扶云珠上車。

因為曹勛既是定國公又是大國舅，府里府外對夫妻倆的稱呼也各不相同，甚至同一人也會更換稱謂。

云珠并不習慣公公們伺候，不過這會兒真無視管事公公的手，那是公然落對方的面子。

將手搭了上去。

管事公公殷勤地扶云珠上了車。

步輦整都由上等的紅木所制，坐榻上鋪著松舒適的綢面墊子，腰靠也圍了一圈同樣的墊子。

云珠進宮次數也不算了，今日還是第一次坐步輦出宮。

步輦很穩，云珠漸漸放松下來。

宮道寬闊，能容兩輛馬車并行，可兩側聳立的黃瓦紅墻仿佛牢籠，讓視野顯得狹窄起來。

這就是皇宮，天下第一尊貴的地方，卻也是規矩最森嚴的地方，只有皇帝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其他人包括太后皇后妃嬪，都得看皇帝的臉，除非這個皇帝早已被人架空，懦弱無能。

如今的乾興帝，遇到的是一位溺他的太后母親，是以顧首輔為首的忠正閣，太后管教不了任意妄為的皇帝兒子，閣則以國事為主，對小皇帝的私事能管就管，不能管也就隨著小皇帝去了，只要小皇帝別捅出太大的簍子就行。

不是閣不想教出一位明君，實在是本朝昏聵的皇帝太多了，而且還一個比一個倔，閣管得太多，皇帝就敢幾十年不上朝跟閣對著干，只寵幸邊的宦，造宦干政的復雜局面，與其鬧到那種君臣連見面都難的地步，不如在小事上讓著皇帝一些。

步輦微微晃，云珠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

不時有宮人出現，見到步輦都恭敬行禮。

到了前朝的宮道上，也會遇到一些員，他們倒不需要朝一位國公夫人行禮，只是都面驚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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