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想起顧敏生那日，他陪云珠去寧國公府等消息，就見李耀沒頭蒼蠅似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最后趴到產房窗外，顧敏喊一聲他就嚎一聲“阿敏”，等孩子終于生出來，孩子在里面哭，李耀也趴在窗臺上哭……

吃過晚飯，曹勛將李耀送走了，繼續去后院守著云珠。

夫妻倆躺在床上，云珠問哥哥都說了什麼，曹勛便提了李耀那些他自己也做不到的哄人空話。

云珠：“哥哥也是關心你，換個人他理都不理。”

曹勛：“是，等你生了，我好好陪他喝一場。”

云珠哼道：“喝啊，喝得滿酒氣，晚上你跟哥哥一起睡客房。”

曹勛從后面抱著：“那就不喝了，晚上都跟你睡。”

云珠滿意了，在他的氣息中安心地睡。

不知過了多久，云珠覺到一陣輕微的陣痛，一會兒痛一下，足夠讓醒來，卻也在能忍的范圍。

后是曹勛規律的唿吸。

母親嫂子孫玉容都跟講過生孩子的過程，云珠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不慌也不怕，甚至還覺得這次可能又是虛驚一場，便靜靜地躺著，默默數著陣痛的次數。

一會兒有規律，一會兒又會隔很久才來一下，云珠半睡不睡的，就這麼等來了天亮。

吃完早飯，那疼才終于云珠的神出了破綻，藏不住了。

產婆、郎中吩咐丫鬟們迅速忙碌起來，門房那邊派人去通知寧國公府了，曹勛陪著云珠在院子里慢慢地走著。

疼得厲害了，云珠就停下來，一停，曹勛便俯觀察的臉。

云珠眼中漸漸有了水，幽怨地看著他。

曹勛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問：“是怎樣的疼？”

云珠形容不出來。

曹勛沉默片刻，突然在自己的左手腕掐了一把：“說什麼也幫不了你，只能陪你一起疼了。”

云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然后再擼起他的袖子，就見他白皙的手臂側多了一道紅痕。

云珠試著掐自己一下，疼到不了時松開手，都沒能留下曹勛那樣重的痕跡。

沒好氣地道：“你疼有什麼用？還不如說幾句好聽的哄哄我。”

曹勛也想說好聽的，可看著皺眉忍的樣子，他哪有心想哪些虛話？

當孟氏等人趕來時，云珠被兩個產婆扶進了產房。

男人們都在院子里等著。

顧敏出來過一趟，低聲跟李耀說了什麼，李耀再回來對曹勛道：“產婆說云珠開得很順利，可能晌午就生了，你別太急。”

上這麼說著，李耀的雙足已經不控制了，那可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他同樣張！

相比李耀無法掩飾的焦躁，曹勛顯得鎮定多了，松柏一般穩穩立在院中，面容沉著地著產房的門窗。

李耀見了，很不高興，走到父親邊小聲告狀。

李雍已經觀察一會兒了，注意到婿雙手背在后面，每隔一會兒都有點小作，想來是婿緩解張的方式。

人跟人不一樣，著急的表現自然也不可能相同，反正李雍相信婿絕不是兒子說的那樣不在乎。

時間仿佛突然變慢了。

李雍父子倆換了幾地方，曹勛也坐到了產房外面的堂屋，右手始終搭在左臂上。

終于，別人家里正在吃午飯的時候，定國公府這邊傳出了嘹亮的嬰兒啼哭聲。

李雍父子倆都松了口氣，因為份關系只能在前院等消息的曹紹也如釋重負。

產房外面，曹勛早在聽見產婆們高興地說生了生了時就站了起來，目地盯著產房門簾。

很快，孟氏抱著一個襁褓出來了。

在岳母的笑聲催促下，曹勛神溫和地接過襁褓，沒看幾眼又看向產房。

又過了兩刻鐘，總算可以進去探了，曹勛自然是第一個。

云珠生得算快的，這會兒神還不錯，見到一臉擔憂的國舅爺，云珠朝他一笑：“還好，比我想象的順利多了。”

曹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目一寸寸掃過憔悴的眉眼，掃過汗的長發。

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俯過去，輕輕抱住的肩膀，不敢用力。

云珠很這樣溫暖的擁抱，笑著道：“你在外面等著，是不是也著急的？”

耳邊是國舅爺低低的聲音：“還好。”

聽著確實很平靜，云珠突然想起他先前掐胳膊的事，便他坐正了，要他擼起袖子。

曹勛這才出一個笑容：“你進來后就沒再掐了，我又不傻。”

云珠盯著他道：“沒掐我也要看，快點，別等我自己手。”

曹勛與對視一會兒，這才往上提了提袖口。

云珠便看見一邊紅紅紫紫的小臂側，有的地方都出了，印紅了里面的中。

偏過頭去。

曹勛放下袖子，重新抱住，低聲哄道：“好了，你疼完了，我也疼完了，可你還要繼續養著，我這點疼算什麼。”

確實是這個道理，可云珠還是覺得他怪傻的，一把年紀的，做出這種事。

曹勛看著小夫人浮淚水的眸子，笑著親了上去。

至，他愿意陪同甘共苦，便也能做一對兒恩夫妻。

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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