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大孫子的話，朱元璋氣咻咻地道：“壽兒，爺爺的話，你不樂意聽也得忍著！”

“我大明，絕不可開海！”

他曾下令，片板不得出海！

至于原因，則是洪武四年之后，張士誠、方國珍之流的余黨逃亡沿海，賊心不死，卷土重來。

他頒下海之令，正是要切斷這幫手下敗將在陸上的補給，使其無力進犯大明沿海，直到自取滅亡。

一旦開了海，大明的海疆定將完全敞開！

倭寇橫行，賊子作！

這對于大明、對于沿海的萬千百姓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朱壽也心知這一點，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老頭子，開海，尤其是于洪武這一朝開海，利大于患！”

聞言，朱元璋眼中閃過一抹微微的失。

他嘆了一口，說道：“壽兒啊，你是個好娃子，可還是得多長長見識啊！”

“一旦開海，何來的益？”

“開了海，定要耗去無數錢糧，可換來的，也就是我大明威服四海的名聲罷了！”

“這對朝廷、老百姓來說，一點真正的好也沒有，那要這破名聲干甚啊？”

說罷，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娃子，咋這麼好大喜功？

一旁的劉三吾見勢不妙，嚇得心驚跳。

糟糕！

皇長孫這是惹陛下不高興了啊！

正要開口打圓場，朱壽抬眸看著便宜爺爺，笑嘻嘻地道：“老頭子，孫兒何時說過，開海沒真正的好了？”

朱元璋一臉的不信邪，口道：“大孫莫鬧，這能有啥好啊！”

“魚！”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足以填飽沿海無數百姓肚子的魚蝦！”

朱壽笑了一下，出一副神兮兮的樣子，問道：“老頭子，你可知沿海諸地，有一種魚，名為大黃魚？”

朱元璋一臉的懵：“沒聽過……這大黃魚很好吃？”

“豈止是好吃，簡直是沿海諸地第一珍饈！”

見便宜爺爺落圈套，朱壽一下來了神，趁熱打鐵道：“這大黃魚，質彈，味道鮮！”

“清蒸、燉湯、甚至是干炒，萬法可烹而不失其味！”

說到這，他實在找不到好的形容詞，于是憋了半晌，才激道：“老頭子，這麼跟你說吧……”

“倘若一個年輕婦生了娃，剛下來的第一口月子，也比不過這大黃魚的香鮮啊！”

“只要一口，便足以令人銷魂，食之髓！”

一旁的管家老方聽罷，頓時豎起了大拇指，驚嘆道：“呀，爺，您真是滿腹經綸，出口即章啊！”

“聽您這麼一說，老奴一下就懂大黃魚吃來到底是何滋味了！”

劉三吾眼睛瞬間瞪大，一臉驚恐地看著他，什麼什麼就懂了啊？

莫非……

正想著，朱元璋則是臉一黑，忍不住道：“壽兒，這大黃魚再怎麼好吃，百姓們出去捕魚，也捕不了多啊！”

“又如何養活得了沿海諸地？”

朱壽擺了擺手，笑嘻嘻地道：“老頭子，可若是孫兒手里握著指揮大黃魚群之法呢？”

“啥？”

朱元璋面一滯，震驚道：“魚群還可以指揮？那壽兒你豈不是了龍王爺了？”

“也可以這麼說……”

朱壽小捉般點頭，忽然端端正正直起來，激招手道：“快，老頭子，還不趕跪下，焚香祭拜本龍王？！”

朱元璋順手抄起鞋底，眼兇：“再嘚瑟，信不信咱把你這龍王皮給了？”

朱壽嚇得一脖頸，干笑道：“你看你，又不識逗了不是？”

“罷了罷了，實話跟您說了吧，孫兒是要用聲吶來指揮魚群！”

大黃魚很特殊，對聲響也很敏。

尤其是在生季節，會發出強烈的嗚嗚，只要以其道還之彼、敲船共鳴，這魚群也就匯聚到了一起，從而一網打盡。

后世的漁民，也是這麼干的，可撈著撈著，就把大黃魚撈稀缺之源了。

聲吶？

對于這個名詞，朱元璋三人一下懵了。

朱壽也不過多解釋，笑了一下，說道：“反正一旦朝廷開海，沿海的百姓用了這辦法，定能招來千萬之計的大黃魚！”

“到時候，一頓是吃魚，百姓便可吃個頂飽，再無荒之患！”

千萬之計？

朱元璋聽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道：“壽兒，這四海之，真有這麼多的大黃魚？”

朱壽擺了擺手，道：“老頭子，孫兒這都說了呢！”

“我大明設立海，沿海百姓也不懂指揮魚群的辦法，大黃魚早已在四海之中，瘋狂的生娃、再生娃！”

“何止千萬，恐怕億萬之計，也不過是滄海之一粟罷了！”

一番話，完全顛覆了認知。

朱元璋和劉三吾對視一眼，都要瘋了。

臥槽！

億萬之計，居然還是滄海之一粟？

這麼多魚，別說養活沿海的百姓，連旁邊的州府也可以養了啊！

開海的好，這麼大的嗎？！

可很快，朱元璋眉頭一皺，嘆息道：“壽兒，這大黃魚好是好，可四海之，還有倭寇、張士誠余孽流竄！”

“百姓撈魚得利，卻也會面對倭寇進犯之危啊！”

“老頭子，那還不簡單？”

朱壽臉上笑嘻嘻，連忙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四海之，有一巨魚，其名為鯨，逾有數十丈長，重數十萬斤！”

“這巨魚，在汪洋大海中一翻，便可掀起滔天巨浪，一呼一吸，可噴涌泉！”

“此魚之大，萬鍋燉不下！”

“此魚之油，可煉蠟，三日方熄，可謂渾皆是寶！”

“我大明水師，可督造大船，遣備倭衛海，捕殺此魚！”

“一乃立威，震懾倭寇，二乃練水師，威四海！”

嘶！

朱元璋君臣二人，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萬鍋燉不下？

一頭巨魚，便可給沿海百姓，提供不下數百頭牛的源啊！

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數十丈長？！

此魚之利，豈不是說，完全不吝于秦始皇之仙丹？！

不！

比始皇之仙丹還要厲害多了！

仙丹只活始皇一人，可這巨魚，活百姓無數啊！

朱元璋激的雙手發抖，喃喃道：“這麼說來，起碼得是兩三個謹殿，才可裝下這巨魚？”

“差不多差不多……“

話剛開口，朱壽抓住了重點，一下愣了。

“咦，老頭子，你咋曉得皇帝老子的謹殿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