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國還不覺得,而此刻才確然察覺,有了另外的更好的朋友,學習之外,還發展了一項忙碌的好,認識了許許多多的新伙伴。
他們之間隔了將近兩年的互不通,已經對彼此的近況知之甚。
孟鏡年把手機丟回到桌上,往后靠去,沉默地一片昏暗。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所謂“長輩”,就應當是偶爾聯系,有事幫忙的存在。
/
南城夏比往年早,六月中旬開始,便有些酷熱難捱的意思。
孟鏡年在五月下旬完了正式答辯,之后基本整日待在實驗室里,只等著舉辦畢業典禮,正式畢業。
其間去姐姐姐夫家里吃過兩次飯,兩次林檎都在,寒暄了幾句,沒額外說上什麼話,知道上課、拍照,正常生活,沒什麼特別的。
國際講習班持續一周,國外高校、氣象業務及科研部門30多個單位,共計200余人參加,盛大落幕。
孟鏡年也算歇一口氣,難得沒有拒絕謝衡的邀約,吃過夜宵之后,又去附近酒吧喝酒。
是個清吧,到了一群外校的朋友,一起坐著聊了一會兒。
快散場時,他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在走廊里與這一群朋友里一個生撞上。
生笑說,這酒吧的酒摻水太過了,沒什麼味兒,知道一家更好的酒吧,問他等會兒有沒有興趣單獨去跟喝兩杯。
孟鏡年對這一類晦的邀約已經見怪不怪了,微笑說晚上已有安排,委婉拒絕。
生也不尷尬,笑說他有的微信,什麼時候有興趣的話,可以找他。
他微笑說好。
實則本不記得生什麼名字。
過了凌晨,孟鏡年困意泛了上來,跟謝衡打了聲招呼,自己先走了。謝衡玩得正起勁,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兩人互不勉強,求同存異。
酒吧離住不遠,孟鏡年選擇步行。
街道盡頭有家通宵便利店,他走過去,打算買瓶冰水。
經過便利店的玻璃窗,他陡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折返兩步。
這便利店面積比較大,挨著窗戶放置了一個長條桌,可供人坐著吃便當或者泡面。
此刻,那里趴著一個生。
一頭蓬松黑發,從肩頭落,簇擁一張掌大的臉,臉頰在手臂上,微微變形。
冷白燈下,蒼白,眼下一圈淡淡的烏青,顯得疲憊而脆弱。
初夏的風,約有了一舒爽的涼意。
孟鏡年站著注視了好一會兒,才朝便利店門口走去。
推開玻璃門,徑直走往長條桌。
頓了頓,他手輕輕搖一搖的肩膀,“一一。”
林檎幾乎立刻驚醒,猛地坐起,茫然回頭。
愣了一下,“孟……小舅。”
“怎麼睡在這里?”
林檎聲音還有點啞,“在自習教室里待太久,過了宿舍門時間了。我有點,就先出來找點東西吃。”
“一般晚歸舍管應該也會開門的。”
“嗯。但我們有個舍友有鼻炎,晚上會打呼。平常我還好,考試周睡不好有點扛不住。我本來準備再看一會兒書就去旁邊找個酒店睡覺的。”
孟鏡年垂下目,看見蓋在桌面上的教材是《離散數學》。
“明天早上有考試?”
“上午九點半。”說著話,林檎又打了一個呵欠。
孟鏡年看著的黑眼圈,平靜地說:“去我那里休息吧。”
第14章
林檎愣了一下,才說:“……不會打擾你嗎?”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飄忽。
“不會。我晚上睡得也晚。”孟鏡年語氣溫和。
“但是會不會住不下。”林檎記得他那兒僅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還做了書房。
“書房有沙發床,有時候謝衡——我朋友也會去那兒留宿。”
林檎這才點點頭:“那就打擾了。”
起開始收拾東西,把筆塞進筆袋,丟進托特包里。散的稿紙薅到一起,夾課本,才發現里面還夾了一支中筆,又趕把筆袋掏出來。
希孟鏡年不要看出來,心里已經得做事都失去了章法。
孟鏡年就站在一旁,等把東西收拾完了,又說:“需要買點什麼嗎?”
“……要的。”
宿舍室友關系很好,那個患鼻炎的室友通常都是等其他人睡了再睡,今天林檎自己忘了時間,晚歸既怕打擾室友,又怕自己一時半會兒不能睡著,臨時決定出來住酒店,因此什麼東西也沒帶。
林檎挎上托特包,走貨架之間,先拿了一把牙刷,抬眼去,孟鏡年從冷飲柜里拿了兩瓶純凈水,走到收銀臺旁等待,似乎是要一起買單的意思。
“……你可以先付。”林檎說。
孟鏡年去一眼,頓了頓,領悟到了微妙的尷尬,點了點頭,將兩瓶水遞給收銀員,說道:“我去外面等你。”
“……好。”
便利店里只剩下了整盒的一次,一盒七條,想著往后去外地拍攝也能用得上,林檎就拿了一盒。牙膏有用慣的品牌,浴巾和巾不確定孟鏡年那里是否有備用的,也各自拿了一條一次的。
必備的都拿上以后,又逛了一圈,然后去結賬。
東西不多,直接塞進了托特包里,推開玻璃門往外看去,孟鏡年站在臺階下方,白襯衫被夜風吹得微微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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