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他們太過分,已經忍到了極限。
有些時候,好像不管到再大的委屈都可以忍住哭意,唯獨在終于見一個完全理解自己的人時,眼淚再不控制,會頃刻間崩盤。
他眉心凜著,薄亦是抿,“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想做什麼都可以,就算做得太厲害、太過火也沒有關系。”
現在其實就是那個況,做得太過火,斷掉了所有的路。而他也正如同他所言,一直是的歸,為將已經無路可走的路重新續上。
在他漆黑沉靜的眸里,賀明漓心頭微。
好像被一柳枝輕輕撓了下,泛開細的意。
在那些看似平靜的歲月中,其實無聲的已經埋下了火苗,在暗滋滋燃燒,隨著風吹而勢頭瘋長,總有一日要燎原。
有些話,其實已經想說很多年,可總是不能說。而這一次,想結束這一切。
是因為賀修懷對孟芷的理解與不忍,是因為余婉對其視若親的疼,也是因為日漸抑不住的想要逃離的心思。
而如果不是的安排,余婉又怎麼會突然發現和孟媽媽的聯系。畢竟能瞞這麼多年,又怎麼會突然餡。制造了契機,將矛盾全都引。
這多帶著點視死如歸的決絕。
而這份決絕的背后的底氣,正是他那天在餐廳里說的那句話:“就算所有的路都斷了,無路可走,你也有我這一方歸。”
賀明漓當然記得。
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才會說出這一句話,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聽進去了。
突然想扯碎一切,在扯碎前理智地猶豫了下是否能這麼做,而這時耳畔響起的他的這句話起他這句話,下一秒,便再無顧慮地了手。
滾燙熔巖在火山中翻涌,它終有一日要發。
……
他看似只是待在這兒靜靜地陪著,沒做什麼,可是只有賀明漓知道,心口泛起的褶皺全都在被平。
剛才睡著了,但是帶著濃重的不安,以至于一即醒。而這一次,睡得安心了許多,眉心舒展。
傅清聿凝了半晌,方才起離開。
他回到車上,兀自靜了一會兒。
夜正深,月皎潔明亮得直接鋪滿大地。
男人的長指輕點著方向盤,深邃的眸微斂。
——他上有傷,原不該開車。但剛才事出急,他隨手拿了個車鑰匙就快步走出,本無暇去顧及什麼傷。現在也不知道背后的傷口有沒有裂開,是怎樣一般混狀。
黑的襯遮掩了一切端倪。
這些事的進度都遠比他想的要快,快得毫無準備。
現下既然走到了這一步,自然也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原打算避兩天老爺子,省得他再氣,過上一段時間現在的氣也會慢慢消逝。
但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
他打了通電話,代了些事后,啟車輛,打轉方向盤往傅家而去。
在看見他回來時,封宜很意外,連忙迎上去,蹙眉問:“你怎麼還開車?”
的面上難掩擔憂和焦急,想看看他況,又怕到他傷口。
封宜快要拿他沒辦法。他昨天一回來,直接同他們攤牌。不僅拒絕和桓家聯姻的事,還已經理完畢,就算他爸震驚、大怒,要手制止都來不及。
后面鬧急了,他父親直接要他跪下,鞭子簌簌往他上揮,直至整個后背模糊才勉強罷手,卻仍是怒火難消。
看得直抹淚,偏偏他跪得筆直,愣是一聲未吭。
“不是讓你好好養傷嗎?你去哪兒了?”他也不在家住,想照顧都照顧不到,去了外面卻又來,封宜真的要被他急死。
傅清聿想到了景翊非要他去今天那個聚會的一連串信息。
他眸微凜,不知道如果今天沒去,現在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他沒有多說,只是同母親道:“媽,我要結婚了。”
封宜還在逡視著他的后背,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愣地“啊”了聲。
剛剛聽見了什麼?
封宜:“啊?”
完全呆住,“跟,跟桓……”
他這是被他爸打通了嗎?重新挽回了跟桓家的事?那這頓打不就白挨了嗎?
傅清聿清聲道:“不是。跟賀明漓。”
他準確無誤地給出了姓名,準確到不用再懷疑是哪第三個人。
封宜:“啊?”
怎麼就拐到賀明漓上去了?
昨天還在吵著和桓家的事,聯姻剛剛拒掉,轉頭就跟要和賀明漓結婚?
“您不是需要一場聯姻麼?不跟桓家,跟賀家。”他繼續道。
封宜從他的這句話中慢慢讀懂了點意思。所以,這是和明漓達協議了?
他們倆確實相,也好,他們達協議確實比他跟桓家達協議要容易些。
封宜遲緩地從巨大的震驚中開始回過神來——原來是這樣。
但還是很意外,“你們怎麼這麼快就說好了?這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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