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帶孩子們去的是郊外的采摘園。
近年來京都擴得厲害,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
公路延,消失在連綿起伏的山丘之后,偶爾有靠近公路的村落,在樹木的呼嘯中鉆出來,舊式的煙囪聳出屋頂,炊煙裊裊。
車子在一僻靜的園林停下來。
亭臺水榭,曲徑通幽,果樹蔭。
掛滿梨、棗、柿子、山楂、蘋果、板栗等果樹不規則地包圍著一棟棟木屋別墅,不知名的野花在樹下開得正茂。
小驚語頭一次來這種地方,覺得新鮮。
一手拉著蘇星妍,一手拽著元崢,漂亮的小公主鞋踩在松的土路上,開心得嘰嘰喳喳,一會兒喊媽媽看,一會兒喊小看,一會兒又外公、爸爸和哥哥看,開心得不知該怎麼好了。
顧北弦垂眸,憐地著。
的格比蘇星妍要活潑得多,比沈恪更不知活潑出多倍。
兩個格沉靜的人竟生出了個這麼靈的兒,大約因為名字中帶個“驚”字。
一行人來到柿子樹下。
小驚語仰起頭,指著樹上紅彤彤的柿子,對家人們說:“我要柿子,要最大的。”
話音剛落,一道細長的影跑到柿子樹下,抱著樹噌噌地爬了上去。
很快摘下小驚語指著的那個柿子,又抱著樹爬下來。
是沈哲。
小驚語拍著小手,喊:“哥哥好棒!”
沈哲角向上彎起,不住笑。
他向保鏢要了巾把柿子了又,遞給小驚語說:“柿子要烘才能吃,直接吃會很,妹妹拿著玩,千萬不要咬喔。”
平常他們吃的都是傭人洗好切片的。
頭一次聽說柿子要烘。
蘇星妍莞爾一笑,贊道:“小哲懂得好多。”
沈哲眼角余悄悄掃一眼元崢。
他雙手兜,仍舊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淡然地站在小驚語邊,仿佛所有事都與他無關,他來這里,只是為了讓大家開心。
沈哲謙虛地對蘇星妍說:“媽媽懂得才多,我以后要向媽媽多學習。”
蘇星妍從前考慮過,閑暇時教他學畫畫,以后好接的班修復古畫。
但是畫畫這東西比較講天賦,沈哲實在沒有天賦,教了他一陣子,讓他改學別的了,別在這方面浪費時間。
小驚語抱著柿子左看右看,不聽勸,把柿子放到邊咬了一口。
被得直皺眉頭。
哇地一聲吐到地上。
眾人被逗得哈哈笑。
蘇星妍朝出手,“媽媽幫你拿著。”
小驚語扭頭把柿子遞給元崢,說:“小,幫我拿。”
元崢應著,手接過來。
幾人又朝梨樹下走去。
小驚語朝元崢出小手,“小,抱。”
沈哲趕忙上前說:“小叔叔要幫驚語拿柿子,哥哥抱你好不好?”
小驚語小臉一偏,“要抱!”
沈哲面微窘,剛才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又輸回去了。
元崢把柿子遞給他,讓他拿著。
他走到小驚語面前,把后背朝向,蹲下,對說:“小叔叔背你好不好?”
抱著走,太累,抱不了幾步,就得放下,他怕小驚語覺得掃興。
小驚語趴到他后背上,雙手扳著他的肩膀。
元崢道:“一定要摟我的脖子,否則會摔下去,摔下去很疼的。”
小驚語小一抿,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嗔道:“小,你好啰嗦!”
沈恪上前說:“爸爸抱你好不好?小叔叔太小了,背不。”
小驚語也甩給他一個大白眼,嗔:“爸爸,你也好啰嗦!”
眾人被人小鬼大的模樣逗笑了,除了沈哲。
元崢也忍不住笑。
他背起小驚語往前走。
小驚語趴在他后背上,張開小哼哼:“世上只有好,有的孩子像塊寶,背背,幸福不了……”
奇怪。
同樣的調子,唱《世上只有媽媽好》,元崢心里酸沉痛,忍不住落淚。
可是改歌詞,元崢只覺得有趣。
他想,這個小娃娃,簡直就像個開心果,長得又這麼漂亮,家境也好,長大后不知會便宜哪家的小子?
上次在秦悅寧的婚宴上,大伯元伯君不時朝這邊看。
依著他超強的控制,多半會被定給元慎之。
他的媽媽就是打小被元家定下的,長大后嫁給了爸爸。
他們這種家庭,婚姻自己不能做主,都是聯姻,政治聯姻,政商聯姻。
幾人去摘了蘋果、石榴、梨子和無花果等,讓隨行的保鏢拎著。
小驚語太小,摘不了這種結在樹上的果子。
他們繞到大棚里,去摘黃瓜、西紅柿和藍莓等。
都是很普通的水果,但是勝在自己摘,樂趣無窮。
小驚語走到西紅柿下,抱著一個西紅柿吃力地摘下來,遞給元崢,聲氣地說:“小,不許吃哦,我摘的。”
元崢語氣寵溺,“不吃,你放心。”
小驚語又去摘藍莓,摘了也讓元崢拿。
顧北弦一路看著,沒想到小驚語這麼喜歡元崢。
都說招小孩子喜歡的人,氣場比較干凈。
小孩子的思維簡單明了,且非常有靈,他們的行為都是出自本能和直覺。
想到父親顧傲霆說的,想把元崢收為養婿,顧北弦初時覺得奇葩,細想覺得可行,如今再看,仍然覺得離譜,但是除了元崢,似乎沒有更合適的。
顧北弦從保鏢手中接過一個籃子,遞給元崢,讓他放小驚語摘的水果。
沈哲也想幫小驚語拿水果。
又怕小驚語發脾氣,讓他沒面子,想了想,沒敢上前。
等幾人玩得差不多了,已到午飯時間。
眾人把采摘的水果給保鏢,移步去木屋別墅用餐。
小驚語玩累了,趴在沈恪懷里睡著了。
走著走著,顧北弦溫聲問元崢:“累不累?”
元崢手握住他修長好看的大手,說:“我不累,北弦爸,您累嗎?”
顧北弦他的頭,“不累,開心嗎?”
元崢道:“開心。”
“開心就好,一會兒到了餐廳,想吃什麼,盡管點,別給你阿恪哥省錢。”
“好的,北弦爸。”
沈哲走在后面,怔怔地著元崢和顧北弦的背影,眼里全是羨慕。
顧北弦從來沒這麼過他的頭,也沒這麼關心過他,他甚至很注意到他。
從前沈哲不覺得有什麼,總以為顧北弦太忙,不可能顧及到一個小孩,可是元崢出現后,他發現不是的。
他們所有人都偏心眼,只有沈恪和沈惋最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