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的話音一落，祁墨殤的臉就跟著變了。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盛滿了霾，暗沉沉的，就像濃得化不開的墨似的。

的心本能地一驚，莫名的恐怖一下子從心底竄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開口道：“王爺，我馬上就去，這件事就給我辦吧。姌……姌歆，人也不舒服，恐怕起不了。”

祁墨殤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那雙暗沉的雙眸看得越發心驚，人也跟著忐忑不已，就好像一顆心全拎了起來似的，搖擺不定的，怎麼都沉不下去。

“去吧。”

就在花蘿忐忑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才聽到他淡漠出聲，聲音冷到沒有一溫度，就好像完全浸泡在寒氣之中一般。

花蘿的心一，馬上服了服，“是，王爺，我馬上去。”

轉便走，但那顆心卻仍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給扼住了一般，呼吸都仿佛跟著困難了起來。

剛才故意說程先生回去找姌歆了，還說姌歆不舒服，起不了，本意其實想讓王爺在意一點的，起碼問一句姌歆怎麼樣了。

但……

終究還是失了。

所以這麼一來，程先生對的威脅就越發有作用了，因為一旦王爺把人給出去了，也許就連對方的死活都不在意了。

花蘿的腳步越來越快，臉卻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完全沒了，看上去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偏偏從這邊的船艙出去，還得經過姌歆的房間。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一聲滲人的慘，接著就是斷斷續續的求饒、嗚咽聲。

那些聲音不斷織在花蘿的耳邊，就好像憑借聲音就鑄造了一個地獄一般。

連腳步都不敢停下，那些聲音越響，走得就越快，恨不得將一切都甩到腦后去，半點不敢再去在意。

因為一旦在意姌歆的事，的心，就怎麼都安定不下來。

“對不起……姌歆，對不起……”

得極低極低的道歉聲，與其說是給姌歆聽的，不如說是給自己聽的！

花蘿的腳步已經快到幾乎在跑了，直到再也聽不到姌歆的聲音為止，才一下停下腳步，不斷地氣再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將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

就因為太張，以至于剛才肩而過時，有個人影從前晃過，都沒有注意到。

言落剛才猝不及防撞上花蘿，還以為這一次一定跑不掉，會被抓到了，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跑得比他更加快，就好像后有什麼很恐怖的東西在追著似的。

他輕輕舒了一口氣，輕了手腳往前走。

沒走一段路，也差不多到了姌歆那間房的門口。

那些斷斷續續響著的求饒、嗚咽聲，對言落來說，再悉不過了，畢竟曾經為了收集報，他可是在小倌館掛牌做過清倌。

他是個清倌，賣藝不賣，可倌的其他人不是，所以有些事難免看到聽到過。

言落聽到房那個人悲切絕的求饒聲，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但這時候他如果多事，恐怕一下就會暴了行蹤。

他在姌歆的房門口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錯走過，主人和葉姑娘的事更要一點！

“程先生……求您了……求您……”

姌歆哭得滿臉是淚，原本瓷白的上布滿了各種痕跡，渾上下的皮就像有一把火在猛烈灼燒著一般，疼得渾都痙攣了起來，更何況是那個恥的地方。

撕裂炸開的滋味，一次又一次地嘗試，那麼能忍的人，都忍不住不斷掉下淚來。

從來沒想過的求饒的話，一句接一句，卻只能讓眼前這個畜生更加興而已！

“求您……我以后心中只有您……再……再不想王爺了……嗚……”

程先生聽到姌歆的話，看著不斷求饒的可憐模樣，臉上的得意之更濃。

他出一指尖，輕輕挑起姌歆的下，看著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是輕輕一笑。

“乖，這樣才乖嘛！”

程先生說完，又手在姌歆臉頰上輕輕拍了一下，就在這時候，他后忽然傳來一點聲響。

就在他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頸側忽然挨了一記重擊，對方出手快很準，本沒給程先生反應的機會，就一下將他打暈了！

“你還好吧？”

姌歆耳邊傳來一道溫的聲音，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一張姿容艷麗的臉。

明明是男子的聲音，長得卻比尋常子還要好看！

言落看著面前的人，盯著那張略有些悉的臉，忽然眸一晃，低了聲音道：“你是……姌歆？”

姌歆一愣，“言落？”

言落也沒想到他還是抵不住心進來救的人竟然會是姌歆。

他們之前也是打過道的，因為姌歆跟他做的是一樣的事，為了收集消息，當初就是對面青/樓的花魁，自然也是賣藝不賣的那一種。

但是自從三個月前，他就沒有姌歆的消息了，曾經互相欣賞，斗智斗勇的兩個人，沒想到再一次面，竟然會是這樣的場面！

“姌歆，你怎麼會？”

言落低眸瞥了一眼被他打暈在邊上的程先生，又看了一眼上雖然蓋著被褥，但坐起來時一不小心出來的雙肩，那些看上去格外嚇人的痕跡！

姌歆垂下眼瞼，咬著下，臉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不好，眼中還有的難堪之。

從未想過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竟然會被言落看到，心中一窒一窒的，仿佛連呼吸都無法平復了。

言落看著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這麼看著，好半晌都沒說話。

空氣都仿佛靜止了一般，直到姌歆再一次出聲。

“言落，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可是柳然居，王爺的地方，言落是怎麼上來的，有什麼目的！

姌歆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那張蒼白的臉上也滿是張和凝重之。

言落看到這悉的樣子，倒是輕輕一笑。

“你還是適合這個樣子，姌歆。我進來救你，可是承擔了不風險的，你……”

說時遲那時快，言落直接出手，又是一記重擊，猛地一下敲在了姌歆的頸側上，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等姌歆一暈，言落就把視線轉到了倒在一旁的程先生上，先是上腳踢了踢，見他沒有反應，才慢悠悠走過去，蹲在了他的面前。

“對那麼漂亮的人都下這麼狠的手，你這個畜生！”

言落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拔開一個瓶塞子，就將里面的東西，直接往程先生的/一倒。

這是當初他還在小倌館的時候，從老/鴇那里搜刮來的好東西。

這東西無無味，起效慢，但絕對會讓他好好“”一番，怎麼也要讓他嘗一嘗做太監的苦悶，當然還有別的奇效。

言落把該做的都做了，便直接往外走，他是沒想到這房折磨的人竟然是姌歆。

如果知道是……

想到這里，他無奈地一笑，知道是，也許還是會進來看上一眼！

言落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了！

他加快速度往外走，沿著船艙一直走，倒是比之前更小心謹慎了，不過沿途也沒到什麼人。

“王爺就這麼相信我，真不怕我開的藥有毒，直接將人毒死了？”

“你不會，夫人，既然我找你為他診治，自然全心全意地信你，這一點你不用再試探。”

祁墨殤靜靜地看著對面的葉曦月，床上虛弱的人已經睡了過去，此時房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言落聽到這聲音，腳步一頓，然后瞬間進了隔壁的屋子，速度極快，但卻沒有發出一多余的聲音。

“我該謝謝王爺的信任嗎？”葉曦月輕輕一笑，“王爺是準備繼續待在這里？藥配來，再煎煮，怎麼也要一兩個時辰。”

祁墨殤瞇眸看著床上再次昏睡過去的人，眸又是一閃，“不了，本王還有其他事要理，麻煩夫人在這照看一二，有事隨時找我。”

“好，王爺放心。”

祁墨殤不在也好，沒了監視的覺，倒可以安靜下來好好想想，等病人吃了藥之后到底怎麼給他診治才好。

他在這里，沒法靜下心來，倒不是過分在意他，而是會有一種不自覺小心警惕的覺。

“嗯。”

祁墨殤微微頷首，轉便往門口走去，只是出去之前，又轉頭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那一眼，眼神極其復雜，有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心悸的覺。

等到他一走，葉曦月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尋了一張凳子坐下，一只手支著下，心中尋思著到底該怎麼施針，才能既讓病人能承，又有最好的效果！

想著想著的時候，忽然聽到輕輕的“咚咚”聲，一下一下，聽上去很規律。

“葉姑娘……”

極輕極輕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有點悉，葉曦月心里微微咯噔了一聲。

“言落？”

這分明是言落的聲音，可他怎麼會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