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福不知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給賀荊山說出，阿元的胳膊被李桂琴和趙小梅母扭斷了，只知自己的聲音本無法保持平靜，幾次停頓，頻頻發。

男人在寒涼的夜里，用溫熱的指腹抹去的淚珠：“沒事了。”

他愈發平靜，阿福愈發說不出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掉。

賀荊山蘊著濃墨的瞳凝沉結冰，把阿福攬住懷中，輕拍兩下的后背，就似阿福哄阿元睡覺時那般。

“別怕，以后都不會有事了。”

男人的聲音若一汪溫水，注阿福心頭，浸潤的四肢百骸，阿福終于緒穩定，從賀荊山肩頭抬起腦袋：“我不會放過倆的！”

賀荊山眼底劃過一暗芒，那是一種阿福從未見過的眼神，可阿福沒有看到，抬眸時，賀荊山已神如常。

兩人回屋，告訴家人這件事，又是一番驚惶的折騰。

“嫂子，這事怎麼能怪你，你早就和那對不要臉的母離關系了，我們才是一家人！”二郎氣得不輕，要是趙家母現在在他面前，他恐怕會忍不住打人。

大郎也開導阿福：“嫂子，你別疚，壞人都沒疚，我們先照顧好阿元，不行就報。”

阿福見一家人都圍著安自己，不好意思，但也下定決心，要讓那對母徹底永無翻之路。

不知佟瑜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又是電閃雷鳴的一夜，雷芒撕裂漆黑大雨的夜空，阿福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

“荊山！”

下意識就出那個最讓自己有安全的名字，那個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無條件信任的名字。

一秒，兩秒，漆黑的臥室里了無靜。

趙阿福手向旁邊，空無一人，甚至沒有丁點余溫。

什麼都看不清，害怕到渾發抖，跌跌撞撞著一件單薄的衫往床下走：“荊山，荊山！”

雨聲太大了，整個世界都是轟隆隆的雷聲與麻麻的雨聲，自己的聲音近在咫尺都難以辨析。

就在磕磕幾次到了門跟前時，吱呀一聲，門開了。

電大亮，阿福終于看清，前的，正是賀荊山。

“阿福！”賀荊山低而急促喚。

“荊山！”趙阿福不安的眼淚瞬間又涌出來，眼淚漬得臉頰刺疼。

賀荊山一俯，就將攔腰抱起，一路走回床邊。

他渾都是冷的，顯然不止出去一會半會。趙阿福蜷在他懷里不知是冷是怕，渾都在抖。

賀荊山的手輕過赤的足，都嚇得一躲。

“別怕。”賀荊山在耳畔安，手用掌心一點點把阿福腳底的灰拭干凈，再塞進被窩，撈出那只溫熱的湯婆子放腳上。

“你去哪了？”阿福帶著鼻音，委屈問他。

“出去如廁，回來的晚了。”賀荊山沒有點燃蠟燭，就在一片漆黑中答道。

他的手擱在腰間的短匕上，悄無聲息將短匕取下塞至褥下。

趙阿福聽到他去上廁所，瞬間覺得自己是小題大做，自己嚇唬自己，魔怔了。

還沒離不開賀荊山到連他去個茅廁都要跟著的地步。

“嗯。”阿福乖乖哼一聲，飽滿的親親賀荊山的臉頰，然后評價，“太涼了。”

“阿福給我暖暖。”賀荊山這般說著，下來。

趙阿福白皙的臉頰在黑夜里瞬間紅：“那那那不行，明天得早起給阿元治傷。”

賀荊山卻只是躺下睡覺而已，連冰涼的手都沒到邊，怕到涼氣。

阿福白天一番驚險，晚上又這般不安，冷靜下來困得不行，哼唧幾聲，又在賀荊山畔睡著了。

過許久，窗外雷聲漸弱，賀荊山準備出手去洗漱，卻剛一就發覺自己的手被阿福使勁抓住。

“阿福？”他溫聲詢問，卻沒有收到回答。

趙阿福睡著了，睡得很沉很安心，夢里賀荊山一直在自己旁，看著，陪著。

到早上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賀荊山，見他果然在自己旁，不由甜甜一笑。

起才發覺兩人十指相扣，牽著手。

阿福在賀荊山面上啾一口，啾咪到一半，賀荊山忽然睜眼醒來，翻把下。

“你你你，快松開我！”趙阿福撲騰著自己的小手小腳，奈何無法撼男人半分。

索換個法子耍賴皮：“我想在你上面！得我疼！”

賀荊山卻知自己力度，角勾起，低沉道：“偏要你在下。”

趙阿福囧，正要說點什麼，見男人低下頭，似要親自己，于是趕乖巧閉眼。

但，男人卻遲遲沒有吻下來，就聽到床邊里氣的聲音：“爹爹，娘親，你們在干什麼？”

噗......

趙阿福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個骨碌爬起來，咳嗽得臉都紅了，被自己一口空氣給噎住。

“呃呃呃...兒子！爹爹娘親在商量給你做什麼飯吃呢！”

見賀荊山給自己拍背，阿福瞪他一眼，趕想借口。

阿元一聽娘親做飯，高興得眼睛瞇兩彎小月牙，出一排米白的小牙齒：“吃，娘親做的。”

阿福欣，自家兒子跟旁人的比起來真是懂事又聽話，讀書還好，對比下職家那個熊孩子，阿福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能不用通過八級陣痛就擁有這麼可的小包子。

趙阿福麻利小腳踹開賀荊山，爬起來看看阿元恢復的如何。

小孩子的，自然是愈合恢復的快，阿福問幾句見沒什麼并發大問題，松口氣：“娘親去給你做好吃的，你跟著爹爹，今日爹爹不出去。”

出了這樣的事，賀荊山自然要在家陪陪妻兒，給小礦山雇傭的工頭代好，這兩日就在家休息。

賀荊山包了小礦山一年，如今才第一個月，就用獵、堅果和藥材收了第一批，足有兩百兩銀子，他是一次全部給了阿福。

這與賀荊山從前在村子里只靠賣獵的收是天差地別的，干娘那邊聽了都驚訝，這麼多銀子，一輩子都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