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福回去路上閉，沒給滿頭霧水的幾人說明一點，到家里，阿福快步到自己屋里，拿出剪刀、布匹，裁下長條。

“阿福姐，我能干點什麼？”一路上們追問，阿福姐都未只言片語，忍冬不再問，而是選擇直接幫忙。

趙阿福頭也不抬：“去把消毒棉和酒。”

消毒酒是不可或缺的醫學用品，趙阿福開醫館之前，就用蒸餾法做了一批75％濃度的消毒酒。

雖然是中醫圣手，也得采用一些西醫上必備的醫療手段。

趙阿福拿起一大針，三下兩下把布條上消毒棉布，在自己脖子上圍兩圈，消毒棉朝，相當于半個遮面圍巾，不會顯得突兀。

若做個口罩恐怕會被人另眼相待，打草驚蛇。

又做了兩條這樣的遮面圍巾，阿福雙手拿起往外走：“你們在家待著，今天哪都別去。”

“阿福姐，那你呢！”半夏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趙阿福這個樣子心慌的要命，“到底怎麼了！”

忍冬對半夏不贊同搖頭：“半夏，等阿福姐回來再說。”

趙阿福沒空跟他們解釋，看向大郎：“大郎，這個你圍上，馬車買了麼？”

“買了，嫂子！”大郎迷歸迷，辦事利索。

看來真是有什麼急事，從前他們家里說過，不走遠路不用大費周章去買馬車，可嫂子這突然就他剛才跑去買。

他接過趙阿福給的布條，灰撲撲的，平平無奇，卻有一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

這不是嫂子說的什麼消毒藥水的味兒麼？

趙阿福抓著車框就上馬車，就要進去又回過頭快速說：“忍冬，你去通知邱掌柜，注意防范傷寒病人，只能讓他一人聽到，明白麼？”

“是！阿福姐！”忍冬渾被使命充斥，提就走。

到底出什麼事了！

馬車疾行而過，水泥飛濺，行人紛紛躲避，暗罵一聲又不當回事各自趕往自己的目的地，來去匆匆。

趙阿福也不知時間過得是快是慢，不斷在心里祈禱只是自己想多了，可心底卻仿佛有一口無盡的漆黑深井，不斷吞沒著。

“嫂子，到了。”大郎不怎麼練的把車停下，給趙阿福掀開簾子。

山邊很安靜。

雨季讓山頭霧蒙蒙的，如在云巔，遠遠眺過去，整座山都是大片的青灰，春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給寧古塔帶來了變化。

這里太安靜了。

趙阿福踩著潤的泥土和碎樹枝，幾步走上小礦山的路，往下遠遠眺礦山的方向。

濃濃的霧氣繚繞，看不清晰。

“嫂子，我們上去吧。”大郎跟賀荊山來過這里，知道賀荊山平日去的幾個點。

趙阿福看向大郎，從自己醫匣的暗格里拿出一枚哨子，吹響。哨聲如婉轉鳥鳴，悠揚響亮，過一會，山上也傳來一聲似鷹唳的哨聲。

“這是你和大哥的暗號麼？”大郎驚奇。

趙阿福對大郎點點頭，往山上看去，幽幽的山林，黑漆漆的喬木參天，枝丫漆黑扭曲，將天空割碎一片一片。

不到片刻，阿福就看到賀荊山的影，揪起的神經陡然放松：“荊山！”

賀荊山從漫山靜謐中走來，腳下枝葉嘎吱作響：“阿福。”

雨猝不及防落，阿福原本組織好的所有語言忽然就凌無序：“荊山，礦山，疫病...礦山上可能有疫病，荊山。”

他的出現，把本就不甚穩定的平靜敲碎了，因為遇到了不用制自己冷靜的人。

一旁的大郎終于聽到趙阿福這些反常舉的緣故，如同晴天霹靂般呆住。

賀荊山面亦凝重起來，眉骨到太的疤痕都跟著眉頭皺起，薄抿出一條凜冽的弧。

“嫂子，你說的是真的麼！”大郎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這回事，焦灼到在原地轉圈。“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我們去報麼！”

趙阿福糾結：“我不能確定，只是聽著像......”

痛苦搖搖頭，也不知，自己該怎麼辦。

是帶著一家人離開寧古塔，還是公開消息，承擔所有本可避免的巨大風險。

這里不是傳消息只會坐牢或者被批評的二十一世紀，而是造謠會掉腦袋的古代！

槍打出頭鳥。

賀荊山一只手晃然來，把阿福拉到邊：“別怕，回去再說。”

大郎頭腦昏沉，就連看到大哥大嫂這樣逾矩的舉都沒什麼反應，這若是平日，他指定覺得不對，得紅著臉離開。

阿福從懷里掏出給賀荊山準備的圍巾，墊腳給他帶。

賀荊山三兩下把圍巾扯上，就要走，阿福卻小爪子拽著他：“別！這個一定要戴好！”

把圍巾給他圍得嚴嚴實實，才放心：“走吧，回家。”

大郎恍恍惚惚上馬車，卻發現大哥大嫂都沒上，不由冷靜些許，看向兩人。

賀荊山從袖口，拿出了一把單筒遠鏡。

阿福腦袋里的疑打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彎：“從哪來的遠鏡？”

賀荊山意外認得，卻未多問。往礦山那邊看一眼，就把遠鏡放阿福手里：“商人送的。”

阿福拿著這落后版的遠鏡，閉一只眼睜一只眼往礦山看去，這次終于能看清礦山那邊景。

依稀可以看到有犯人在勞作，只是很明顯，那些人，沒有從前那麼多！

阿福心道，希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心卻慢慢沉了下去。

就要收回遠鏡，卻忽然看見一個人猝然倒下，旁邊的人看一眼，趕忙離他很遠，沒一個人去看一眼，仿佛他是洪水猛，在躲他一般。

阿福也忍不住退一步。

賀荊山接過遠鏡看一眼：“你的猜測，怕是要應驗了。”

自他到小礦山以來，時常看礦山那邊，適才這種況...最近越來越多。

他卻沒往瘟疫上面想。

趙阿福不由自主，抓賀荊山的胳膊：“荊山，我們怎麼辦？”

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正在一家人搬來鎮子上過得欣欣向榮的時候，會遇到瘟疫！

他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