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荊山有些無奈的看著,大掌復又奪過手里的花,“原來你那邊的習俗是犯錯了,才能送花的。”
手里瞬間空了,阿福頭搖撥浪鼓。
“沒有沒有,我就試探你一下而已。”阿福小一抿,語重心長的解釋,“老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即盜,我這不擔心嘛,你出門在外萬一有小妖看上你了呢。”
阿福說完,給自己點個贊,理由真棒!
賀荊山放下背上的背簍,聽了的強詞奪理,心下好笑,面上卻正經,“小妖沒有,野要不要?”
“野?”
阿福湊近看,背簍里最底下是一把細細的草苗,上面一只斑斕鮮艷的野。
瞧著這只漂亮的野,阿福的眼睛亮了亮,定了菜單,那就燒個野吃吧。
再上面是滿滿的野菜和一種春天里的野果,寧古塔這邊四月泡,現在已經到了它的尾期,果實了,散發著一發酵般的果味兒。
阿福每天的一大樂趣就是看賀荊山帶回來這些東西,看著那野,興道:“這個好漂亮,你收拾了別丟,我們做幾個毽子。”
“好。”賀荊山揪掉阿福耳畔碎發上蹭到的碎葉子,一口答應。
到開始收拾野,賀荊山果然小心把漂亮的羽子都剩下,阿福拿去用皂角干凈,用網紗罩著放在風干。
拔完的野皮灰呼呼的,切開里面的也是灰紅,把臟掏干凈,里面塞進去芝麻、八角、花椒、月桂、香葉。
還有一些調味的中藥,塞得滿滿當當,再悶蓋進碟子里,最后放進竹蒸籠里。
劈好的柴火在院子里碼得整整齊齊,阿福抱來幾,用火折子點燃干草引子后,從小到大慢慢加柴火。
如今也不是當初過來那個什麼都不會,燒個火都被煙嗆到的趙阿福啦!
“娘親,我回來啦。”阿元從大木門外出一顆小腦袋,頂著個發揪揪,上面是阿福給他栓的紅發繩。
蒸籠里的香味兒慢慢順著白的煙氣飄出來,阿元一邊咽口水一邊往里面進。
他慢吞吞的走進來,阿福才看見他手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藏著:“寶寶,手里拿了什麼?”
阿元表乍喜,獻寶似的把手里的東西遞給阿福:“娘親。”
阿福定眼一看,只見他小手里一塊碎銀子。
足足有二三兩。
“你哪來的!”阿福驚訝,自己雖然也給阿元零花錢,可也不會一次給孩子這麼多呀,出去反而不安全。
“阿元自己賺的,給娘親。”阿元驕傲極了,起脯。
賀荊山不由看過來,手里的作停住。
“這麼厲害!”阿福立刻不吝嗇夸獎自家寶貝,可也忍不住問,“乖寶怎麼賺的?”
阿元漂亮的眼微微瞇起來,脆生說,“阿元,給別人寫字賺的。”
他怕娘親不贊同,立馬又補充:“先生我去的。”
近日鎮上又有許多對聯的,驅邪避邪,寫字好的大賺了一筆,許是邢老先生想讓阿元驗一下民生,他過去的。
阿福知道有老先生指導,頓時放心,好歹是宋淮的先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是不是我們阿元寫字好看,大家都喜歡吶?”
阿元又害又驕傲點點頭。
“我們阿元太棒啦!”阿福笑瞇瞇接過他的碎銀子,“娘親先給阿元收著,阿元什麼時候想用就問娘親要。”
阿福雖然這麼說著,卻覺自己好像騙孩子歲錢的阿媽......
但是肯定會給阿元攢著滴!
今天聽林娘子說話,都有給胖虎看媳婦的意思了!
阿福懵之余,忽然有點危機。
誰讓這是萬惡的古代呢,定親得從娃娃抓起!
不過,不滿二十,就要開始想著當婆婆了?
好像,不是太能接。
阿元乖乖把銀子上,就眼看著蒸籠。
賀荊山本要過來說些什麼的樣子,聽阿元后面說是邢老先生他這麼做,又繼續手上的作。
還沒蒸好,之前已經在另一個灶上蒸了好一會的白面饅頭卻好了,一掀開鍋蓋,面香味卷著濃濃的白霧氣撲面而來。
阿福把饅頭用筷子夾到鋪著一層凈布的竹筐里,再掰一半放油紙里先給阿元墊墊肚子。
“就在家里玩吧。”經過趙家母那次教訓,阿福再也不敢讓阿元隨便一個人出去玩。
“好。”阿元捧著熱饅頭乖乖答應,就在后面的園子里玩耍。
等蒸好,阿福才賀荊山去干娘他們吃飯,蒸的皮得口即化,油的亮晶晶的,滾燙的盤子里有一層黃澄澄的湯,最上面浮著一個又一個亮晶晶的小圓油珠。
大油珠著小油珠,隨著阿福的作在盤子里滾。
熏炒白菜、小蔥拌豆腐、麻油拌蒸、燜油菜、芋頭小米粥、白面饅頭,整整兩桌子菜,湊賀家的晚餐。
賀家的人同樣也不,坐了兩桌才坐得下。
一家人聚齊了,吃得香噴噴,等吃完飯,家里人一起幫忙洗碗筷,其樂融融。
“阿福姐,今晚的月亮可真啊!圓溜溜的。”幾人洗好碗筷,就沒什麼活,坐在園子里吹吹晚風。
墻頭的薔薇開得正盛,滿墻幽綠的葉兒嵌著一朵朵淡淡白掐的薔薇,新月黃黃,將圓不圓,墻頭一只白鴿咕咕著挪紅紅的爪兒。
阿福瞧著稀罕,剛走近,那白鴿卻又飛遠了,心中歡喜卻不減,摘一朵薔薇別在發間漫步回來:“看我這個發簪如何?”
“阿福姐,好看!”半夏是真的覺得好看,阿福姐比那朵花還要好看呢。
仿若比那花瓣還要,比這月還要人。
阿福心里想得卻是,自己得趕把土化做出來,到時候那花兒開得才是多呢。
得繼續刑郎君收集尿。
夜再濃一些,城中燈火漸漸零星,月散紙窗戶,一片淡金。
阿福喝兩口小酒暖暖子才回屋。
燭反倒不如散落的月清亮,賀荊山在這線下看著一張紙。
聽到阿福進來,他隨手就把那張紙放在一旁了。
“看什麼呢?”阿福好奇,這男人不陪自己出來玩,竟然在屋里悄悄看什麼?
“不對呀,你才認得幾個字。”阿福忽然迷,賀荊山又不認識幾個字,看什麼呢。
手就要去抓那張紙,男人一個翻把從床下撈到床上,從床上撈到自己懷里圈著:“我認得字多了。”
“你什麼時候學的!”阿福震驚,雖然一直覺得賀荊山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但他從來沒表現出自己是個有學識的人,家里也沒有他看的書呀!
賀荊山低笑,嗓音低啞,“比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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