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麼一說，佟瑜來了點興趣，邊問是什麼邊去拆。

禮盒打開，只見里面整整一盒子的亮晶晶的明珠子！

“哇！嫂子，你，你送這禮也太重了！”佟瑜看到這漂亮的、各個一般大小且圓潤的寶石，驚呆了。

好看，真好看，這純凈剔，老坑玻璃種的翡翠？

他想不明白阿福怎麼會忽然送他如此貴重的禮。

一邊的佟紀卻先驚訝，后不由自主皺著眉：“這是匠人重新加工打磨過的寶石麼？”

這寶石看起來的確是價值連城，重點是各個大小一模一樣，看著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似的。

“是加工過的，還有給你們戴的呢。”阿福打開另一邊的小盒子，裝著兩個明的扳指，扳指里分別一抹流似的藍，像是純天然生似的，渾然一。

“嫂子，這我們不能收！”佟瑜的眼睛都黏在那扳指上了，可上還在拒絕。

他永安侯府里也有數不盡的寶貝，可這種明無雜質的玉石，真是沒見過。

賀荊山都被他這拒還迎的樣子給逗樂了，朗然開口：“這是做出來的，不是天然寶石。”

“啊？”佟瑜呆住，“做出來是什麼意思？”

“就是煉制出來的，和鐵一般。”阿福也忍俊不解釋，“別說扳指，你想要掛件、水杯、碗，什麼都能做，不過這也比玉更易碎。”

在二十一世紀，玻璃隨可見，造價便宜，并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

佟瑜聽得目瞪口呆，顯然以他的腦袋無法想象出來，這明的漂亮寶石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所以...這扳指也非玉石那般天然打磨，而是后期加的這抹藍？

佟紀已經察覺到眼前這一盒珠子巨大的經濟價值，若這等明度的石料能大批生產，那簡直是一筆人不敢去想象的龐大收！

“這珠子也沒什麼用，給你們拿著隨便玩玩，賣給不識貨的人也行，回頭嫂子他們給你訂做一套玻璃餐。”阿福笑嘻嘻，顯然不把這玻璃當回事。

聽刑千戶的意思，這天然堿礦馬上就能開采，以后自然可以進行大量生產。

“嘿，太好了，嫂子，那我就不客氣啦！”佟瑜歡天喜地，這扳指是他見過最最最好看的了！

等他帶出去絕對亮瞎宋飛白的狗眼，好殺一殺他的威風！不就是哥哥考了個狀元，尾翹上天了！

趙阿福滿意點點頭：“快收起來吧，不過還是得小心存放，玻璃制品易碎。”

佟瑜果然小心把蓋子合上：“賀大哥和嫂子送的東西，我保證小心放。”

佟紀看著弟弟傻樂的模樣，心里微微發笑，看來弟弟在這寧古塔過得是真的不錯，而不是他為了讓娘不擔心故意騙自己。

窗外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屋幾人本就要坐下用餐，聞聲又往窗外看去。

黑的一片，人頭攢，從城門外而來，整齊劃一，男兒郎們著黑的盔甲，風卷紅旗烈烈向上，紅旗上一個筆力張揚的渝字，墨莊嚴。

“渝州軍來了！”城中百姓群振，圍在路邊遠遠觀看。

“朝廷還是重視我們寧古塔的！怕高和瓦剌的賊人打來，派渝州軍來鎮！”

隨著將領一路前行，百姓們把手中的輕飄飄的鮮花或者一方絹帕撒上，他們只是看著渝州軍，就心中激，不由想表達自己的熱。

這渝州軍看起來還不錯，阿福雖然不太清楚大齊的過往，但還是除為自己以外第一次見整個清水鎮的人這麼團結熱。

阿福撐著腦袋看，不知后幾個男人看著渝州軍的神頗為深沉，就連往日最跳的佟瑜都一聲不吭，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渝州軍。

整條隊伍行過，步伐一不茍，顯然訓練有素。

阿福一直看著他們長長的隊伍尾都消失在路的盡頭，朝著小礦山的方向而去，才收回目。

“有軍隊過來駐扎，我們就不用擔心那番邦人敢來犯了。”阿福撐著下轉頭。

如今的寧古塔岌岌可危，若番邦人打進來，恐怕是如無人之境！

賀荊山目垂落，眼底漆黑：“嗯。”

一個垂眸，他掩下萬千思緒，擱在窗框上孔武有力的手指收回，袖毅然。

那是，渝州軍，也是，賀家軍。

男人間須臾嘶啞，三代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他眼前依稀浮現出一個男人的影，踩著潤的黃沙，從伏尸滿地的戰場上歸來，卻又被他走向的人，用大刀斬斷頭顱，噴灑漫天。

賀荊山的脯劇烈又急促起伏那麼短短一秒，一只綿綿的手搭在他臂彎：“荊山？”

“嗯...”男人片刻回神，清清嗓子，“怎麼了？”

阿福覺得賀荊山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仔細看看男人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凝沉。

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

“沒事。”阿福笑瞇瞇的搖頭，眼睛里不含一雜質的喜歡，目皎月般澄澈。

賀荊山在這樣的目下，微微錯開與的對視，眼瞼細微浮：“吃過午飯我就要到小礦山去接。”

渝州軍要駐扎在小礦山，他自然得過去。

佟瑜也才想起來似的恍然大悟：“對啊，賀大哥，渝州軍不就是要駐扎在小礦山麼！”

佟瑜提起這消息，佟紀的視線重新鎖定在賀荊山上，忖度片刻后說：“渝州軍駐扎的地方，府給包出去了？”

“我們包那會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還好現在有邢千戶照應，不用再把地回去，不然種下的和搭理的果樹都浪費了。“

阿福耐心解釋，當初可不知道什麼渝州軍會被朝廷派來駐扎小礦山呀。

佟紀再次深深打量這對夫妻，卻實在看不出什麼，反而自家弟弟不太樂意了。

“哥，你問那麼多干什麼，快吃飯了。”佟瑜看不出別人想法還會看不出自己四哥的，肯定又多想了。

他賀大哥包小礦山，難道還是早就知道渝州軍會駐扎，心懷不軌不？

連自己都沒收到消息，賀大哥怎麼可能知道。

佟瑜自己覺得，這是件好事，到時候自己可以借機和渝州軍里的人聯系聯系，好打探一下前太子妃娘娘和小皇孫的下落。

佟紀察覺到弟弟的不滿，便閉口不再追問。

這畢竟是弟弟的救命恩人，私下調查可以，當面不能鬧了不快。

佟紀把心中的一些疑按到心底，倒酒舉杯：“我在京都，隔著千山萬水，以后家弟還得麻煩賀家兄弟多多照顧。”

賀荊山角一勾，接過酒杯，眉目開闊：“客氣。”

阿福心里轉著小算盤，京都來的人呢，看來佟瑜的份的確不一般，普通人誰會對渝州軍去哪這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