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山……”

賀荊山眸子一震，急上前一步，“忠叔。”

賀忠的傷口發疼，他臉皮一會，才白著開口：“京城的那些人已經到清水鎮來，不只是寧家，更有那幾位皇子的，哈，我們報仇的機會終于來了！”

他過于激，拉扯傷口，臉上的表都扭曲著。

賀荊山按住他，濃眉一蹙，“忠叔，我知道了，阿福說你傷勢很重，你現在好好養傷別說話。”

“是是。”賀忠抑住自己的心，環視一圈，回憶起自己甩掉他們到了這兒，“多虧夫人，不然我這條老命指不定就得代在那幾個人手里。”

賀荊山這是第一次聽到賀忠夸阿福，臉上不浮現一抹笑容，“忠叔以后的藥，來家里取就是，這次給忠叔也找個合適的份，順理章待在清水鎮。”

賀忠卻拒絕：“我注定不能把份擺上明面，你家人知道倒無妨，只是還得是半明半暗的份。”

他也知道，這次已經被夫人看到，自然無法再裝自己不存在下去。

賀忠蒼白的臉出幾分滄桑，“那幾個人已經看到我的臉，所以我決不能再在他們面前臉，否則只會暴你，還會給你家帶來麻煩。”

賀忠心里清楚，除非等到大仇得報的那一天，否則他這輩子都要行走在暗里，永遠無法走在明面上。

賀荊山聞言，低頭目落在賀忠灰白的臉上。

“邊境不安，朝廷昏聵，這天下氣數將盡，忠叔，你且看著，我將讓李家這萬里江山為祭，祭奠賀家死去的英烈.”

男人束手而立，側臉冷冽，眼眸里仿佛含著滔天巨浪，掀翻這天下又如何的狂妄。

見主如此，賀忠安下心，賀家男兒，明白上的責任，萬不會被兒長所困。

一邊的小火爐上，藥翻滾，升起裊裊煙霧，賀荊山走過去提起藥爐，倒出藥吹冷了喂給賀忠喝下。

“這是阿福配的藥，忠叔你喝了先休息，其余的事，待明日再說。”

等賀忠喝完睡著，賀荊山才關上門出去。

深夜，夜涼如水。

賀荊山抬眸向天井上的夜空，烏云寥寥，他走到臥室推開一條細，里面靜謐溫暖，阿元抱著阿福的胳膊，睡得香甜。

阿福淺淺的蓋著薄被，出纖細凝白的肩，青灑滿枕頭。

賀荊山沒進去，反而細致的關上門，轉闊步消失在黑夜里。

雖然是半夜，但安惠王爺府依舊燈火通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護衛換勤。

賀荊山觀察了一陣，找到換勤的空隙，從墻邊縱一躍進了王府。

雖然九皇子封了王，有了王府，但從古至今有哪個王爺的封地會在關押罪犯的苦寒之地？

是以，王府的規格雖然在，但這些士兵遠不能和真正的王爺府邸的親衛相提并論。

賀荊山一路輕松的避開巡邏的守衛，來到正廳。

剛剛搜查的那一對士兵正跪在門口稟告，搜查后并沒有查到人。

李昱同背對而立，賀荊山看不到他的神。

李昱同早已料到如此，卻還是好奇，那個黑人是怎麼躲過搜查的，他第一時間下令搜查，那人重傷，應該走不遠才是。

“趙醫家，可搜了？”

推開門的那個士兵被推了一下，因只有他一人進去了的。

那士兵趕叩頭，手心微微出汗，道，“回王爺的話，趙醫家也搜了，我們去的時候是賀郎君開的門，趙醫……”

“趙醫怎麼？”

“趙醫被我們吵醒了，我們闖進去的時候還沒穿服，和家孩子在一起。”

回想到那場景，驚鴻一瞥，那皮子白得膩人，如雪般，青如瀑，他會一輩子記得那個畫面。

周圍忽然哄笑。

李昱同微微皺眉，“下去吧。”

那行士兵挨個出去，三五群，賀荊山審視李昱同幾眼，悄悄尾隨著那行士兵離開。

離開王府，那些人沒了顧忌，挨得最近的士兵捅了捅那人，眉弄眼的笑。

“難怪你不讓我們進去，原來是看了人家趙醫的子。”

“怎麼樣，那趙醫沒穿服的樣子，好看嘛，段好不好？”

“平日里看趙醫皮白得很，也不知道服下那皮子是不是也這麼白！哎，山子，你說呀！”

山子臉通紅，惱怒的吼他們，“胡說什麼呢，我什麼都沒看見！趙醫為了這次疫做出多大貢獻，你們怎麼能這麼？你還是個人嗎？”

山子突然發火，吼得他們一愣，“就說說嘛，生什麼氣。”

“就是，沒意思。”

說完，那些人丟下山子，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夜下，賀荊山劍眉如峰，角冷冷的微翹，下一瞬整個人和夜融為一。

山子握了佩刀，垂頭喪氣的往家里走。

忽然，巷子里出一雙鐵壁似的雙手，將他往手不見五指的巷子里一拉，不待他驚呼出聲，脖頸便挨了一記，眼前一黑就徹底暈了過去。

黑暗中出現賀荊山暗沉的眼，泛著銀的鋒刃一閃而過，暈過去的山子因為劇痛醒過來，捂著雙眼在地上翻滾哀嚎。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賀荊山冷眼看著此人痛苦嚎，手中匕首一轉收回刀鞘，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等賀荊山回去，已經是三更，臥室還留著一盞燈，在屋外待了一會兒后，男人才進屋抱起睡得正香的阿元去了隔壁。

不一會，賀荊山才去而復返，站在床邊眉眼低垂的看著阿福。

阿福睡覺有些不規矩，頭發散散的垂著，白的小腳在被子外，纖細的胳膊也在上面。

賀荊山了外，掀開被子上床，將睡得不老實的小胖子捂得嚴嚴實實的摟在懷里。

阿福覺自己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住不能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賀荊山，我不能了，我是不是鬼床了呀？”

小姑娘似的俏，吳儂語的麻。

賀荊山輕輕的的頭頂，有一下沒一下的著，像一個寵。

男人低低的笑，聲音喑啞，“是我抱著你呢，沒事兒，睡吧。”

阿福撅著，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也不知道這是真實還是夢境，氣的掙扎，“你上好啊，一點都不，抱著好難，你松開……”

這麼，睡著好難，不想抱。

賀荊山嗤笑，低頭親了親的額頭，“這麼氣，以后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