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早上醒的很早，見竇瑜還睡著，他先用手擋住哈口氣，覺不臭后，才輕輕的俯在竇瑜臉上親了一口。

竇瑜睜開眼睛看他。

小乖頓時紅了臉，急急忙忙說道，“我什麼都沒做！”

慌慌張張去穿服，然后跑出屋子，丫鬟打水過來伺候他梳洗。

竇瑜躺在炕上，眼眸里漸漸溢滿了笑。

得個可懂事的兒子，很好。

起床穿了服，見小乖正在認真漱口，然后洗臉抹上竇瑜買回來的香膏，他用的很，只有凍瘡嚴重的地方會稍微多抹一些。

在鏡子里左看右看，回頭看向竇瑜，“娘，我發現我跟你很像呢！”

“我們是母子，自然是像的！”竇瑜失笑。

頭發就挽個簡單的發髻，用了兩個銀釵固定，其它什麼都沒用，耳墜也沒戴，也沒買。

小乖覺得很有道理，用力點了點頭。

早飯的時候，竇瑜對韓嬸說道，“韓嬸，你以后要給小乖吃些番薯，他要是了，上午給包幾個餛飩，下午熬上一鍋白粥，給他吃一些墊肚子，不要給太多！”

竇瑜說著看了一眼亮眼冒星星的小乖。

又看了沉默吃飯的榮摯。

“給榮大也做一份！”

榮摯抬眸看向竇瑜，“多謝！”

“不必道謝，順帶而已！”

主要還是想小乖早些把養好起來，然后才能長個子。

“……”

榮摯心口一哽，看著專心吃早飯的竇瑜，低下頭專心吃早飯。

羅老太太今日來的特別早，竇瑜就先給扎針，等藥膏取下，已經沒有水從眼角流出，“明日開始不用扎針了！”

羅老太太松一口氣。

已經能夠看清楚東西，覺比以前還清楚，為了保護眼睛，還得繼續用布條蒙著。

送走羅家人，已經有人過來接竇瑜進府看診。

拿了藥箱，讓立春駕駛馬車送過去。

這戶人家離昨日去看的兇宅不遠，也就四五戶人家的樣子，門口這會子還有人在鏟雪，用板車拉走，看穿著都是附近人家家仆。

那王家門口，也有人在幫忙。

進了劉家大門，病人是個二十來歲面帶著病態常年不見的蒼白、兩眼無神的青男子，坐在椅子上，就像個行尸走，見到竇瑜微微抬了抬眼眸，就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手指。

劉夫人眼圈一紅，求救的看向竇瑜。

竇瑜早知道劉公子的病是因為騎馬摔斷了，怎麼都醫治不好，還傷了男，又被妻子嫌棄嘲諷，鬧的人盡皆知。

尊嚴、面丟個干干凈凈不說，妻子也鬧著和離歸家，曾經的好友上門名為探，實則是看他笑話。

他曾經也是天之驕子，以為可以金榜題名，做出一番事業的人啊。

劉夫人看向兒子，“堯城……”

劉堯城看向劉夫人，又看了一眼竇瑜，把手了出來，“開始吧！”

聲音嘶啞，像被用刀子割過一樣。

竇瑜拿出脈診，在劉堯城邊坐下，劉夫人早讓人端了熱水過來供竇瑜洗手，兩個丫鬟屏息靜氣，小心翼翼的很。

竇瑜洗手拭，給劉堯城把脈。

其實是想讓劉堯城把子了給看看，雙管齊下最好，但目前來說還不行，得先給劉堯城把治好，才能說不舉的事。

屋子里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再沒有一點聲音，每個人都很張，便是佯裝漫不經心的劉堯城，一顆心都提的很高。

要真的不在乎，他就不會出手。

無非是怕再失一次罷了。

“把子了，我先看看傷口位置！”

“竇大夫，有希嗎？”劉夫人急切問。

眼圈紅的厲害。

又忍不住說道，“只要能治好堯城，診金您盡管開口！”

“先看看再說！”竇瑜淡淡說道。

給劉堯城把脈，已經有了三把握。

“子了看看！”

劉堯城臉一紅。

劉夫人看向竇瑜。

竇瑜淡淡說道，“我得看看傷口，才能確定治好的幾率有幾！”

劉夫人連連點頭，又看向兒子劉堯城。

劉堯城紅著的臉慢慢變的蒼白，良久后他才說道，“青竹、墨竹，伺候！”

“是！”

兩個小廝立即上前伺候劉堯城了子，穿著一條短短的里。

劉堯城本來蒼白的臉又紅了起來，甚至連耳子都紅了。

他看了一眼神淡然正在洗手，準備銀針的竇瑜，仿佛很厲害的樣子，漸漸心也安定下來。

劉堯城的傷在膝蓋位置。

這一年來，顯然得到極好的照顧，沒有走路但部沒有萎，認真檢查后，竇瑜便有了六分把握。

在沒有儀的況下，能有六分把握是保守估計。

“竇大夫……”劉夫人輕輕的喚了一聲。

劉堯城也屏息靜氣，等著竇瑜的話，是將他帶離這絕的境地，還是推深淵。

“若是病人配合，有六把握！”

劉夫人大喜，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聲問，“當真？”

“我還需要準備一套極好的刀子，若是你們能幫忙弄來更好的，機率會再提高一！”

“是不是要開了皮子，把碎掉的骨頭取出？”劉夫人問。

“恩，差不多，我早前的東西全部都沒了，我初來涼州城，也不知道哪里能做既薄又快的刀子！”

劉夫人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對丫鬟說道，“去把昭儀娘娘賞賜的刀子拿來！”

劉夫人又給竇瑜解釋，“昭儀娘娘是我娘家侄，堯城表姐，得知堯城出了意外，特意賞賜了一套宮里醫專用的醫刀，就想著涼州城大夫手里的刀子不太好，還叮囑一定要按，一日三刺，缺一不可。就期盼著有朝一日遇上醫高明的大夫！”

竇瑜頷首表示理解。

等看到醫刀的時候，也要贊嘆一聲古人的智慧。

這醫刀又薄又亮，拿在手里還十分趁手，還有幾分悉。

悉……

這個想法在竇瑜腦子里一閃而過，便拋之腦后。

開了藥方，讓人分別去抓藥煎熬，又讓劉夫人準備屋子，里頭要暖和一些，但不能太暖和，最好什麼東西都沒有，還要經過打掃幾次消毒，讓人給準備一套裳、帽子、口罩，套。

劉夫人立即安排人去準備，忍不住問竇瑜，“竇大夫，不能直接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