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遲一言不發,律師替他問:“那你能不能明說,你公公跟丁大爺拌的原因是什麼?”
這一句話問到點兒上,人想飾|太平,可陸遇遲手上有錄音,醫院走廊也有監控,主要怕繼續死鴨子,陸遇遲真會告他們,到時候一家幾口,兩口人出事,傳出去丟人啊。
年長男人把心一橫,起道:“我替我弟弟和我爸給你和丁大爺道歉,他們一個年紀小,一個年紀老,不懂事的,糊涂的,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對不住了。”
他朝著陸遇遲的方向點頭,說得更直白點,低了頭。
人也順勢起:“是啊,真對不起,我之前在醫院的態度也不好,這不老人著傷,家里孩子這兩天也不舒服,老的小的都需要照顧,我們想著趕先過來看看丁大爺,誰想到鬧這樣。”
陸遇遲還是不說話,年長男人拽了下年輕男人的袖子,給他使眼,年輕男人不愿,坐著說了句:“我收回我之前說的話。”
人馬上接茬:“他還在上大學,年紀小口無遮攔,說什麼你都別在意,我們替他跟你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律師看了都來氣:“大學生,我想著現在兒園大班的學生犯了錯,家長好意思說年無知,也不能指所有人都一樣視如己出吧?”
人尷尬,又不得不點頭,年長男人拉下臉道:“站起來,認真誠懇的給人道歉,爭取人家的原諒。”
年輕男人要面子,人低聲音說:“想想爸。”
年輕男人忍辱負重般,拖拉著站起來,朝著陸遇遲的方向,眼睛卻不看他,飄著道:“對不起。”
陸遇遲依舊一言不發,人手推了下,年輕男人提了口氣,再次道:“我欠,我跟你道歉,我認真收回我之前說的話,對給你造的不良影響和傷害,跟你說聲對不起。”
說著,他朝陸遇遲很快垂了下頭。
陸遇遲側過臉,看著三人的方向,不聲的問:“如果你們覺得我犯了錯,道德淪喪,人人喊打,大可到我面前來說,為什麼要到別人父母面前嚼舌?”
他聲音很淡,沒有故意挑釁,質問,諷刺,仿佛只是不解。
三人聞言,年長的夫妻倆皆是面尷尬,年輕的也別開視線,不知心里在想什麼。
律師道:“刨開法律層面,單以我個人份說一句,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人家明正大的談個,在你們里傳得比小三出|軌還惡劣,關鍵年紀大的年紀小的,都拎不清自己跟別人的關系和距離,沒人你們一定要認同,但也沒人問你們是不是贊同,想表達意見回家關上門,怎麼說怎麼說,跑到人家面前指手畫腳就不太好了吧?”
年長男人面紅耳赤:“是,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們打從心里愿意給陸先生道歉,至于我爸那邊,我去做他工作,讓他去給丁大爺賠個禮道個歉。”
律師和警察都看向陸遇遲,在等他的意見,陸遇遲起:“就這樣吧。”
他一直想要的就是替丁賓出口氣,如果鬧到要去法院,怕是丁賓會氣得跟丁恪斷絕父子關系吧。
出了警察局,陸遇遲順道跟律師朋友去附近的店里喝咖啡,男人勸道:“別跟傻|論長短,我佛慈悲,都是渡有緣人不渡傻|,跟這種人生氣犯不上。”
陸遇遲噗嗤笑出聲:“還有沒有點兒律師的素質了?”
男人也不裝:“我強忍著沒罵他們祖宗,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這種貨,祖宗也不是好祖宗。”
陸遇遲咯咯笑,男人道:“我認真的,別去聽那些臟耳朵的話,我們上學的時候,心理老師不是講過,人都會習慣的看對自己不好的評價,忽略那些積極向上的正面評論,然后為了那幾個不好的評價憋氣窩火,有些做出反應,更甚至做出改變,都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我們永遠沒辦法討好每一個人,更何況有些人天生跟正常人不一樣,你善良他說你虛偽,你直爽他說你冒失,你干脆利落他說你無無義,你有錢他罵你這個該死的富二代。”
陸遇遲忍不住笑出聲,男人‘嘖’了一下:“笑什麼,嚴肅點兒。”
陸遇遲邊笑邊道:“你當時學法律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不靠譜,直到你去考了律師資格證,大家才恍然大悟,你丫就是想合理合法的罵人。”
男人道:“我這是罵人嗎?我這算罵嗎?他們算人嗎?天自己家里一地,還出去給人編排個一二三四,不管自己有多,就知道關注別人找的是男朋友還是朋友,真不是我說,如果這個世界上剩下的都是這種糟糠,你會不會喜歡上的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會喜歡上他們。”
“活了這麼大年紀都是白活,本搞不清楚人跟人在一起是因為對方的好,就他媽知道看別。”
第1704章 他比想象中好一萬倍
陸遇遲不說話,只是笑,律師瞥他一眼,忽然問:“你后悔過嗎?”
說完瞬間,不等陸遇遲回應,他自顧道:“嗐,算我沒問,你不可能后悔。”
陸遇遲開口:“有過…經常。”
律師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陸遇遲,陸遇遲視線微垂,目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輕聲道:“我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喜好自卑過,喜歡又不犯法,但我礙著別人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追丁恪,他現在一定還跟從前一樣,被父母當驕傲,被同齡人羨慕,他上幾乎沒有任何能被人拿出來當茶余飯后閑話的槽點……我就是他唯一的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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