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這麼說話,沈姣就會本能想到‘時間不多了’,心里焦躁,看著江東問:“你到底有沒有事兒瞞我?”
江東把碗里最后一口面吃完,放下筷子,了紙巾了,看著說:“不用多想,我只是把每天都當最后一天。”
沈姣沉默。
江東笑了笑:“不能怪你,我以前騙你騙多了。”
他笑容里多是自嘲,沈姣忍不住開燈說亮話:“你跟我在一起,可能這輩子都要活在別人的監視里。”
江東又恢復到吊兒郎當的狀態:“不跟你在一起,我也是眾人矚目。”
沈姣:“明正大的被人羨慕,和的被人惦記,這是兩碼事兒。”
江東:“不跟我在一起,你是鄺家人,跟我在一起,你是江家人。”
沈姣:“你不欠我的,犯不著搭上這麼多替我改頭換命。”
江東笑了聲:“你想太多,我一直覺得你欠我,你想把我擺在第一位就擺在第一位,你想把我甩開就甩開,你當我是什麼?”
早些年沈姣不知道江東是什麼,現在非常,無比,清晰的知道,他就是塊兒狗皮膏藥,純狗皮的。
半晌沉默,沈姣開口:“行,你別后悔。”
江東一眨不眨的看著道:“是你別后悔。”
沈姣一瞬間看懂江東的神,他在告訴,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原因,跟他在一起都不要后悔。
的顧忌那樣多,多到不敢坦然的接一個人的,如果江東沒有跟著來,沈姣已經做好在一堆人的監視下,平靜度過下半生的準備,可是江東偏要來,偏要來打的計劃,而時常會氣憤,不是氣江東,而是氣自己沒出息,控制不住非要把他拉進來。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因果報應,那沈姣和江東就是彼此的因果和報應,他先將拉下水,而后讓他也出不去。
外面咔嚓一個閃電,照亮半邊天,雷聲轟鳴,周和陸正安雙雙失眠,從房間里出來,準備下樓喝點兒東西,恰好在樓梯口到了,到就到吧,索把燈打開,兩人半夜三更坐在客廳里喝茶,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們都盡力了,盡力推沈姣一把,希江東不是火坑,但愿不是,如果他是,他們就得想想,怎麼把這口火坑給填平了。
第1874章 床通床
江東做飯,沈姣刷碗,吃飽喝足,按道理就該各回各屋,可是一想到那扇沒有任何屏蔽措施的形門,沈姣很難不提醒江東:“你這棟房子里有正常點兒的房間嗎?”
江東:“這已經是最正常的一間了,隔壁那間,我的床直通你床上。”
沈姣定睛看著江東,被他磨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懶得吵架,只希他哪天能自己頓悟當個人。
但是很顯然,江東在當人這方面的覺悟很低,他笑著道:“放心吧,我不去騒擾你。”
在沈姣看來,江東的放心,是讓小心點兒。兩人一起上樓,各自回房,正所謂上有損招下有招,沈姣進門反鎖,盯著那扇形門打量半晌,然后愣是憑一己之力,把沙發推過去擋住了。
累得一碗面消化三分之一,沈姣紅臉站在靠墻的沙發面前,一不小心沒忍住,樂出聲,跟江東在一起的日子的確很煩,但之所以有的煩,才不會在漫長的平靜之下,騙自己這是歲月靜好。
江東的存在讓清楚知道,這一生不會白活,不僅不會白活,還會活得吵吵鬧鬧飛狗跳。
洗漱后躺在床上,沈姣眼盯著對面墻,準確來講,是擋在墻前的沙發,門堵上了,江東就進不來了,心里竟然還有點兒小失落,心里有個聲音在說:【要不把沙發挪走吧。】
這樣的想法很快被另外一個聲音制止:【要臉嘛要臉嘛,直接把門打開讓江東進來好不好?再明顯點兒,把床給他讓出來好不好?】
沈姣要臉。
閉上眼睛,沈姣認真想要睡覺,這個時間已經比平時晚睡了,冷靜,鎮定,今天跟昨天也沒什麼不同,不就談個嘛,小事。
正跟心里安自己,枕邊突然傳來手機鈴聲,睜眼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江東’來電,故意等了幾秒才接通:“喂。”
江東:“睡了嗎?”
沈姣:“睡了。”
江東:“睡了還接我電話。”
沈姣:“你不吵醒我,我現在不會說話。”
江東:“醒都醒了,聊會天吧。”
沈姣:“廢話明天再說。”
江東:“你現在困嗎?”
沈姣違心:“困。”
江東:“為什麼我一點都不困,滿腦子都是我有朋友了。”
沈姣心頭一,慢半拍回:“那是,可能回想起以前夜夜笙歌的日子了。”
江東:“你不說我都不記得以前過得是什麼日子,總覺得自己出生就在這。”
沈姣一時快,“這樣的日子你能過一輩子嗎?”
江東回:“看你怎麼選了,你在哪我就在哪。”
沈姣聲音低了幾分:“說得好聽。”
江東問:“我做的不好嗎?”
沈姣否認不了,這幾年江東用實際行表明,他說到做到,不信,他就著信。
沈姣沒出聲,江東開心的說:“現在我能做得更好,你有什麼刁鉆手段盡管使出來,打半下退堂鼓算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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