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他又瘦了許多，臉上的棱角更加清晰、銳利，充滿了攻擊，胡茬也好多日不曾修理，都冒了樁。

他與平日里霸道英俊的形象完全不同，他顯得那樣危險，又那樣頹敗。

喪的仿佛被世界拋棄，也拋棄了世界。

白茵茵心臟驟然，鉆心的疼。

“之前他的況，比這還要糟糕百倍，現在已經算好些了。”

沈檀在白茵茵旁低聲開口，語氣里有著無法掩飾的抱怨、責怪，“可惜，又要被你打回解放前了。”

“見到你，我這段時間做的努力都白費了，他又要痛苦的發瘋了，若是再知道你是為了他的安危，他只怕……”

話沒說完，卻帶著諷刺的苦笑。

白茵茵手指驀然收，就對上了厲晟爵的雙眼。

見到，他明顯怔住，片刻的驚喜之后，卻又是無奈的自嘲，“呵，幻覺越來越真了。”

心臟絞痛。

白茵茵全繃的更，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

厲晟爵一步步的走到的面前，即便以為是幻覺，眼中深卻毫不減，那般貪。

“小白，你要是真的該多好。”

他嘆息，寬大的手掌就落在了的臉上，很輕，怕散了幻覺似的小心翼翼。

可掌心及的，確實真實的。

厲晟爵瞳孔猛，酒剎那醒了一半，“白茵茵？”

一熱氣襲上眼眶，白茵茵眼酸的難，地拽著拳頭，才沒讓眼淚落下來。

深呼吸，艱難的鎮定下來，用平靜到幾乎冷漠的聲音說，“我來拿小默的東西。”

厲晟爵目深深的凝視著。

的冷漠疏遠，讓他另一半的酒，也醒了。

“喝點酒，你的胃絞痛不住這樣造。”

白茵茵用醫生的口吻說完，就饒過厲晟爵，徑直離開。

多一秒，都不敢再呆了，怕自己會忍不住落淚。

然，就在肩而過的時候，的手腕卻被一只大手抓住，他的掌心很燙，就像是燒著了的碳，要將皮給燙裂。

下意識的想掙開，他卻握的更。

的恨不得永不撒手。

“你和他，什麼時候分手？”他嗓音啞的厲害，在昏暗的壁燈下，就像是某種無妄的執著。

白茵茵怔怔的僵在原地。

片刻后，又聽見他說，“我等著。”

白茵茵心臟裂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剎那間遍布四肢無骸，讓再無法承掩飾，慌無比的將厲晟爵的手甩開，就朝著外面跑去。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滾落。

當初和厲晟爵分手，因為有恨、有怨的支撐，讓能強行將痛苦制，去搞事業來轉移注意力。

可是現在，和厲晟爵之間，只有命運捉弄的憾，越是憾便越是痛苦，越是念念難忘。

像是踩進了泥沼里，被粘稠的泥漿包裹，掙扎不出，越陷越深，直到漫過了的、鼻子……

窒息。

——

赫連景辰和溫良連夜審問沈銀翹，得到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茵茵，有你母親的下落了，我們現在出發……”

赫連景辰激的打開白茵茵的房門，見到的模樣時，連聲音都被嚇了回去。

“你、你怎麼了？”

看起來實在是太慘了，臉蒼白如鬼，沒有毫，眼簾下更有濃重的烏青，還腫的像是個核桃。

不用問就知道大概是哭了一夜。

赫連景辰擰眉，“出什麼事了？”

“沒事。”

說著沒事，可是的聲音都哭啞了，聽起來就像是被砂紙磨過。

卻毫不在意，接著問，“媽媽在哪？”

“烏江。”赫連景辰擰眉，“你懷著孕，況也糟糕，就不要去了，我會把平安帶回來！”

烏江，是F國最的地方，那里各種勢力縱橫，亡命之徒不計其數，連F國政府都不敢管，放棄了的法外之地。

也就意味著，此行極其危險。

更不能讓赫連景辰獨自冒險，白茵茵堅定，“我必須去。”

“可是你的……”赫連景辰眉頭鎖，本來他就是知道白茵茵肯定要去，才直接來的，可是看到的況，卻又怎麼都不放心了。

白茵茵苦笑，“在這里，我況或許會更差。”

見厲晟爵一次，讓徹夜難眠，沉浸在痛苦中難以自拔。

離開，不見，是對、對他都好。

“小默昨晚也沒睡好，別醒他，等他睡醒了，再送他回厲家。”

——

小默睡醒的時候已經日曬三竿了，白茵茵已經離開。

他被送回了厲家，就跑去房間抱著厲晟爵哭。

“嗚嗚嗚，爹地，媽咪又走了，我又要好久好久見不到媽咪了，嗚嗚嗚，我好想。”

厲晟爵喝酒的作頓住，眉頭微鎖，“去哪了？”

“不知道。”

小默嚶嚶嚶的哭出了鼻涕泡，“堂舅、外公也走了。”

和赫連景辰一起走的，意味著的安全有保證，也就無需他心。

厲晟爵又拿起酒杯繼續喝，漫不經心的安小默，“媽咪去辦事了，過不久就回來了，你乖乖等。”

“可是……”小默淚眼婆娑，小臉扭曲著盡是擔憂，“沒有我在邊，媽咪會哭的更兇的。”

“哭？”厲晟爵擰眉。

“恩恩，媽咪回來這些天，天天都在哭，雖然悄悄地哭，還是被我發現了。我去抱抱，才不哭了的。”

厲晟爵愕然怔住，白茵茵如愿以償和柳江在一起，不該是幸福快樂的麼？

為什麼要哭？

“是柳江欺負了？”

小默搖頭，“柳江叔叔回來第二天就被帶去醫館參觀了，天天早出晚歸的和媽咪都沒見過面。”

厲晟爵更加意外，柳江居然沒有時時刻刻的在白茵茵邊照顧？

這和他想象中的況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晚媽咪從外面回來，哭了一夜，好傷心的。”小默握了小拳頭，“肯定是昨晚媽咪見的人欺負的，爹地，你去查查是誰好不好，我要給媽咪出氣！”

厲晟爵：“……”

昨晚，白茵茵見的人，是他。